bsp;那人比他稍微矮一点,但大概也有一米八五了,贺忻站到他旁边,阳光正好洒在他身上,这个点热得让人受不了,贺忻往左侧靠了靠,想走到阴影里,旁边的男人抬了下腿,给他让了个位置,这才从自己出神入化的境界里反应过来身边多了个人,俩人同时抬头,贺忻看见对方睫毛尖染上了金黄的色彩,脑子里刷的一下播放出那声欠削的口哨音。
“操。”俩人同时出声。
一个操的光明正大,一个操的含蓄委婉。
第七章去你妈的没带纸
贺忻记忆力很差,之前在老家的学校读了一年高一,他连班上同学的脸和名字都没有完全对上号,更别说只见过一面的人了。他之所以能立刻认出旁边这家伙是那天看见他出丑的人,原因很简单,他刚才偏头跟飞机头说了几句话。
贺忻对声音很敏感,特别是挑衅过他的声音。
这个尴尬又让人上火的时刻应该说点什么来表达一下内心的震撼,然后他骂了一句操,挺响的。
王立春老师一只脚踏进教室也不忘斜他一眼,感觉要来个武力镇压,贺忻挑挑眉,以一贯的沉默示人。
李言蹊看了他一眼后往廖枚的方向靠了靠,继续半靠着栏杆出神。廖枚推推他胳膊,“塔哥,转学生啊。”
李言蹊没回他,廖枚又歪着脑袋越过他看向贺忻,那目光特别坚定,一下都不带眨的,即便贺忻背对着他,还是能感觉到灼热的视线在他背上晃来晃去,搞得他非常不爽。
“嘿,帅啊。”廖枚终于站直身体跟李言蹊说话,“塔哥,他比你还高。”
“哦。”李言蹊说,“你看谁都高吧。”
廖枚不服气地一指旁边的小矮个儿,“我不是比他高吗?”
小矮个头也没抬,仿佛没听见他们的对话,低头盯着脚尖,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言蹊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在看见那人被踩得乌黑的球鞋时,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廖枚笑着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朝贺忻吹了记口哨。
又来?贺忻的视线没落在飞机头身上,抬起眼皮再看了一眼旁边闭目养神的家伙,这地方的人都这么爱用吹口哨来替代说话吗?
不过飞机头的口哨吹得没有他好,调子既不连贯也没有律动感,甚至还有点破音,但他吹的气势很足,导致整体效果浮夸得有些好笑。
贺忻没忍住勾了勾嘴角,廖枚隔着一个人问,“同学,你今天第一天转来?”
贺忻说,“你以前见过我吗?”
结果廖枚啊了一声,眨巴了下眼,继而摸了摸脑袋,抬头向李言蹊求助,“我以前见过他?”
操,没得聊了,这人多半是每天搓发胶把脑子给搓傻了。
“廖妹妹,你安静会儿。”李言蹊对他说,“我一天没睡了,头疼。”
贺忻原以为飞机头是这人的小弟,听见他的话会立刻闭嘴,没想到他一个人又叨叨了一分钟才停下,最后被对方收拾了一顿才乖乖贴墙站好,而最左侧的小矮个儿跟隐形了一样,始终缩着脖子一声不吭,贺忻发现他的球鞋很破很脏,鞋底都快开胶了。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高二已经跳过了报道当天要发书搞卫生的步骤,直接向高三看齐,没一会儿,王老师就让大家拿出语文书来,接着她快步走向门外,朝他们四个一勾手指,意思就是你们几个可以麻溜地滚进来了。
飞机头和小矮个儿走在最前面,一个昂首挺胸,一个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