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哥哥呢。”
李言蹊跟着笑了笑,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很浓,李言蹊将窗户开了一小条缝,站在角落里一动不动,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想事儿,良久,他才从床头柜里拿出一袋茶叶,那是前几天廖枚带来的灵芝茶,说是让他好好补补,李言蹊泡了一壶,茶有些微苦,他抿了一口,眼神在弟弟身上停顿了一会儿,动作很轻的帮他掖了掖被子。
没过多久,蒋医生为了医药费的事情找了他,对方表情很为难,欲言又止了很久才把交钱的最后限额说清楚,李言蹊明白如果不是蒋医生再三帮着他们,估计这一个礼拜他弟都没法儿住在医院,所以他不想让他难堪。
可是很多时候穷途末路就是穷途末路,老天一扇窗都不会给你开。
沉默了良久,李言蹊才说话,“蒋医生,钱我一定会交,但是能不能再宽限几天,我......下礼拜我有一个演出,演出完后会有几千块钱,加上我之前存的,够付两个月的医药费了,实在不行的话我可以.......”
蒋医生拍拍他的肩,挺心疼地叹了口气,“算了,我先帮你们垫付一下,实在是上面催得紧,不然我也不舍得跟你一孩子要,哎,但是小李啊,这钱是我下个月要还房贷的,所以无论如何你一定得还我。”
“我知道,谢谢,谢谢,等我拿到钱马上还给您。”李言蹊声音干涩的说,继而把头埋下去,深深鞠了个躬。
蒋医生点点头,李言蹊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弯腰恳求的样子,令人心生不忍。
就连六年前他爸在医院里被警察带走,他都没有露出这种矮人一等的姿态。
造孽啊,蒋医生走到远处抽了根烟,这么好的儿子被李继明给毁了。
下午都是些自修课,讲解讲解暑假作业,贺忻逃了一节课去打篮球,出了一身汗后回到教室,发现他的座位被飞机头给占了,这人弓着背,趴在他课桌底下偷偷摸摸给人打电话。贺忻喝着一瓶脉动,走到他身边,听见他一句话里叫了四声塔哥,贺忻敲敲桌子,朝他比了个“边儿去”的手势,飞机头站起来跟他比了个v,似乎心情不错。
傻叉,贺忻笑着喝了一口水。
他觉得这人挺逗的,而且逗得非常表里如一。
飞机头一屁股坐到了前面的位置,脸贴着桌面疯狂的跺脚呐喊,“塔哥,你不爱我了,我被打入冷宫了。”
后面一串嚎叫贺忻没听见,就在刚才,王老师托人喊他去办公室,贺忻把空瓶丢到垃圾桶里,看着下课时间也差不多了,背起书包往另一栋教学楼走去。
王老师把一张表格推给他,贺忻看了一眼说,“这张我前面拿到了。”
王老师笑了一下,“不是给你的,让你给班长拿去的。”
贺忻一愣,有点儿无语道,“班长自己没手吗?”
王老师低头批改着作业说,“你不是刚好顺路嘛。”
“我他妈哪儿.......”贺忻低头看了一眼表格上的信息,然后说不出话来了。
信息栏里赫然一个大写加粗的地址:南林郊枫坞路120号。
还有联系人名字,电话都一模一样。
要不是这字写得太好看,贺忻还以为老师把他名字改成了李言蹊再拿来逗他呢。
等等,李言蹊?地址一样?!
“我操。”贺忻低低的喊了一句。
王老师抬眼看着他,“操谁呢,还有一分钟才下课。”
如果说在学校里遇见李言蹊让他感到被雷劈了一样意外,现在听到李言蹊就是他认为的隔壁女神“李妍熙”的消息,恐怕这雷是神仙渡劫的仙雷,劈得他原地飞升,差点血溅三尺。
我就操了,贺忻拧着眉头把纸攥在手里,王老师在后面追着他问,“行不行吧就一句话,你跟班长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么,一个地方还不愿意伸伸援手?”
贺忻比了比拳头说,“我没什么圆手可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