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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见过最穷的人吧。”李言蹊看见车来了,往前走了两步,差点被人挤到一边去,贺忻推着他往里面进,“老弱病残专座,为你准备的。”
他声音挺响,车子里没几个人,大家齐刷刷的把脑袋转向他们。
李言蹊脸色有点尴尬。
“小伙子,你还没投币呢!”司机冲贺忻喊。
“我不上,我打车。”
贺忻把李言蹊摁在位置上,自己跳了两步,下了车。
车子驶出一段距离,司机扯开了话匣,“不上就不上呗,打个车感觉自个儿坐上宇宙飞船了。”
公车上的人都笑了起来,李言蹊也跟着笑了。
他透过窗户,回头看了一眼,贺忻带上了耳机,站在树荫下拦车,被横空出场的大妈拦截,他咬牙切齿的踢了一脚石头,不用想,表情应该很臭。
李言蹊坐到底站,将近四十分钟车程,他本不会在陌生的地方睡觉,一个人的时候总要保持警惕,但这会儿有点抵抗不了困意,大概潜意识里知道回家的路是安全的,随着公车一路颠簸,伤口居然没有再疼,真是奇迹。
第十四章落家门口的贺丧狗
贺忻觉得自己算是打架如吃饭的资深边缘少年,逃课揍人,抽烟喝酒的事儿从没少干,学校里有一帮人看他不顺眼,有些甚至勾搭社会上的混子,常常把他堵在校门口无事生非地想跟他干一架。
贺忻本着送上门来的傻逼不揍白不揍的人生信条,把他们的挑衅照单全收,他不是格斗高手,从小也没练过,最后能把人收拾得服服帖帖,就靠一个豁得出去的狠劲儿。
他不怕别人受伤,更不怕自己疼,吴睿总说他是疯狗,一旦蹿火,打起来两败俱伤,叼走人家一块肉自己也卸掉半条腿。
但贺忻回想了一下自己光荣的七八年打架历史,这种真刀真枪戳进皮肉里的打法,他还从没经历过。
锋利的刀刃往肚子上开一道血口子,要换做普通人,不哭爹喊娘也得萎靡不振一段时间。
可李言蹊就跟没事人似的,正常上课,打工,去医院,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我是病患”的疲惫,始终保持着高度自律的生活作风和严谨认真的处事态度,从不缺勤也再没有迟到过,全勾的试卷仍旧是大家争相抢夺的对象,老师安排的每件事也都处理得妥帖得当。
简直正能量,贺忻都特别想替他呐喊一句,学霸精神永垂不朽,我胸前的红领巾变得更鲜艳了,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
正发呆时,有个高个子男生敲了敲他们班的门,“贺忻!打篮球去吗?”
那人是之前午休打篮球认识的球友,名字叫许澜,比他高一年级,是体育生,学习成绩惨不忍睹,基本属于全校吊车尾的行列里,但他是校篮球队的队长,当时跟贺忻比过一场后,就一直想招他进队,扬言他来了以后他们十二中的菜鸟队伍就可以在市联赛里一雪前耻了。
贺忻怕麻烦,拒绝了他好多次,但许澜的脸皮堪比城墙那么厚,上一秒因为篮球赛差点撕破脸皮,下一秒就能搂着他胳膊去小卖部请喝柠檬汽水。
非常以及极度的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