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岁将最后一片花瓣丢进池塘里,他不满地瞪着被揪秃了的牡丹花枝,皱着一张小脸,沮丧不已地说:“为什么还是不回来,讨厌闻山栖。”
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讨厌闻山栖”,哪怕只是一场梦,闻山栖也连夜从江南赶回京城。纵使他的面上再云淡风轻,心下想的却全然是鹤岁会如何的惊喜,于是他的心也软作一片。
过了许久,闻山栖缓缓地开口:“抱抱,孤和你不能……”
鹤岁伸手捂住了闻山栖的唇,不让他再说下去,然后自己一把抱住闻山栖的腰身,把脸埋进他的肩膀里,闷声闷气地说:“你只能说喜欢我,别的不许说,要不然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闻山栖侧眸望他一眼,轻描淡写道:“孤是太子。”
鹤岁在他的肩膀里拱了拱,瓮声瓮气地说:“我是太子的抱抱。”
闻山栖思忖片刻,又道:“镇国公将你托付于孤。倘若孤与你在一起,镇国公该当如何?”
鹤岁仗着自己喝醉了,不仅什么都敢说,还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他强词夺理道:“我被托付给了你,那么你就得照顾我一辈子。”
“你还小。”
“我不小了,你说的,我可以娶亲了。”鹤岁抬起红扑扑的小脸,更衬得眸光潋滟,眉目也好看得好似被细细雕琢过一般。他歪着脑袋,软声问道:“我娶你好不好?要不然、要不然你娶我也可以。”
闻山栖的目光掠过鹤岁的脸,停留在他微微张开的唇上。鹤岁的唇色向来偏淡,再加之他的肤色过于白皙,总是显出几分精致易碎之感。倘若鹤岁既不闹也不说话,只低下头来生闷气,更让人觉得脆弱不堪,而闻山栖也为此,从来都难以拒绝鹤岁的任何要求。
但是他不得不拒绝。
“镇国公快要回来了。”闻山栖把鹤岁从怀里拉出来,缓缓挪开目光,不咸不淡道:“孤会与他一同为你物色人选,尽早为你准备婚事。”
酒意让鹤岁有点撑不住了,他揉了揉眼睛,人已经迷糊了还下意识地还嘴道:“你也还没有娶亲。”
“孤曾说过。”闻山栖不紧不慢道:“大兴一日不宁,孤便一日不娶。”
鹤岁连耍赖也被闻山栖不动声色地挡了回来,他就是想发脾气,也没什么力气了。更何况闹了这么久,鹤岁的神色早已恹恹,还有点不大站得稳,于是他伸出手软绵绵地抱住了闻山栖,头才枕到闻山栖的肩上,声音也软得不成样子,“好难受。”
闻山栖没有再把鹤岁推开,而是将他揽入怀里,把鹤岁抱了起来,“睡一觉就好了。”
在门外等了许久的碧落听见里面逐渐没了声儿,这才大着胆子推开了半掩着的房门。她大致扫了一眼闻山栖与鹤岁便忙不迭地低下头来,不敢再乱看。
碧落胆战心惊地说:“太子殿下,小姐让奴婢为柯小公子准备了一些热水,奴婢来伺候柯小公子沐浴。”
闻山栖微微颔首,“有劳。”
碧落上前几步,要将鹤岁的胳膊搭上自己的肩,可她还未碰到鹤岁,闻山栖已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手。碧落错愕地抬起眼来,入目便是闻山栖稍显寡淡的神色,她正要惶恐不安地跪下之时,只听闻山栖淡声道:“孤抱他过去。”
“多谢太子殿下体恤。”
闻山栖要抱鹤岁过去,碧落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她战战兢兢地应了一声,快步前去将门再敞开一些。待到闻山栖走过,碧落这才跟在他的身后,引着闻山栖去了隔壁的房间。
鹤岁一被放下,碧落便上前去为他宽衣。
葱白的指尖掠过柔软的云锦绸缎,碧落尽量不去注意身后那道灼人的目光,可手指却还是不免有些发抖。她为鹤岁脱去外衫,雪白的亵衣也被一同褪至肩头,露出一片白腻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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