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那么多失明的患者,你怎么知道他就一定不能接受?”
席谨河理所当然:“他是摄影师。”
“这件事,他比你要清楚的多。”沈非间起身走到柜子前拿江淮的病例资料夹,顺便拆了只菠萝口味的棒棒糖放嘴里:“不能两全的事情再多纠结也是无意义,小家伙有没有告诉你只接受保守治疗吧?”
“他不需要告诉我,我能看出来。”
席谨河接过文件夹来翻开,拿起片子对光看了看。那CT片子触手滑腻冰凉,颅骨部分一大片黑白交叠,看着令人有些发怵。江淮脑子里那颗暂时安全的炸、弹不大,却离视神经区域只差毫厘,还正一点一点地往那个方向攻城略池。如果不做手术,失明也是时间的问题,可开刀不是百分之一百的事情,我们永远不知道结果会如何,也依然无法保证会不会对这一区域造成影响。
脑瘤的原因直到今天也没有确切的病因,文件上的推测是遗传因素和长期与电子接触,在患者意见那一栏中有江淮的签名,不同意手术,做保守治疗,暂缓病情。
沈非间又走回座位坐下,瘫在转椅上左右摇摆:“那天车祸虽然没什么大问题,但为了不要马虎还是把小家伙带过来给我瞧瞧,顺便我给他再做一个眼底荧光血管造影。嗯,他这些天有出现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吗?”
席谨河一怔,他久不在家,还真不清楚这些事。
沈非间眨眨眼:“谨河,你到底在干嘛?既然契约精神是你的人生信仰,你送佛送到西,把这几年安稳地过了就算了。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对他,会不会太残忍了一些?”
“你的废话太多了,我先回去了。”席谨河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夹,“这个先借给我看看。”
“给你两天,记得还回来。”沈非间那张精致的脸笑得无比生动,他从转椅上起身送他,叼着棒棒糖鞠躬亲手拉开了门,“请吧席社长,我们距离产生美,以后还是少碰面的好!”
席谨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领着在门口守着的弘历转身便走。傍晚时分,走廊上的人稀稀疏疏。暖橙色的阳光从走廊的一侧静静铺在路面上,两人的脚步声一前一后,在擦得透亮的地砖上清晰地碰击着。一个转角的地方,席谨河忽然回头,一眼神钉住了他的脸。
“发生什么事了吗?”
弘历一直等在门外,叶礼那边的电话转过来以后,他就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敲门。席谨河不是一个好伺候的人,沈非间更甚。他刚才从自己面前走过的时候连一眼都没看过来,此时居然发现了不对。
他猝不及防地被质问,连原先准备好的说词都忘了:“刚才叶先生那边打电话过来,说……说是江摄影师他失踪了。”
“什么?”席谨河皱起了眉头:“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七分钟前。”
叶礼那边收到的消息比他早……也一定派了人去找……
席谨河一个转身朝外走,步履飞快,手上动作几乎只剩重影,他播出了一个电话:“喂?是袁局吗?我是谨河,是这样的,我有一件急事想找您帮忙……”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江淮从不想英年早逝,他只能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你们想打劫的话找错人了,我父母双亡单身二十多年了没有女朋友,全身上下就剩30零花,呃就是那个手机是新的比较值钱,想要的话就归你们。”
那青年摇了摇头:“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我应该听到什么吗?”
“行。”那人蹲下身子来与他齐平对视,江淮看见一张五官分外俊秀的脸,鼻梁高耸挺拔,他说,既然你说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那,你敢发誓吗?
江淮脸色立刻变的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