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是怎样的一个人,席谨河至今依旧无法回答。如若没有多年前的相逢,他们本来会是平日擦肩而过的点头之交。
席谨河举着手机发了会儿呆,听见敲门声才反应过来。他让人进来,又对着秦冬轻声道让他快些来社里,有事情要和他说。
半哄半骗的语气,三人都听见了。秦冬没那么容易上当,在电话那头显示出极其不乐意的哼哼声,最后也还是答应了。
苏律师拿着文件站在门口处,离席谨河离得老远,推眼镜,“社长,刚才的电话内容是否要我向老爷保密?”
席谨河:“就算我说要保密,你就不会跟他说?”
苏律师:“我是必须向老爷禀告关系秦少爷的消息的。”
席谨河:“那你问这个问题还有什么意义?”
苏律师又推了推眼镜,轻轻咳嗽了一声,道:“您要的资料我都拿来了。”
席谨河闭着眼在座位上揉太阳穴,只嗯了一声,又问:“合约呢?”
“都在里面。”苏律师颇为不解地问他:“对方当年签约的时候,违约规则卡的死死的,一条都不肯让还要加违约费,怎么现在反而要主动解约?”
席谨河皱起眉,没有回答。他用手敲敲桌子,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意思却不言而喻:不该你问的,就统统给我闭嘴。
苏律师是席谈身边的一张御用王牌,平日走的风格和凌染倒是挺像,但他比凌染更知道收敛,也会观风向,知道开会发火十有八九因为这事,立刻就把话题移到了秦冬身上。
“股权转让书已经处理好了,您不知会秦少爷一声吗?”
“等他来了再告诉他。”席谨河顿了顿,“他的动作总是慢,你可能要等一会儿。”
“那需要先派人知会违约方的赔偿金额吗?”苏律师这个问题问的很快,甚至都没等席谨河从秦冬的事情抽身出来。
知会这些事的方法有许多,粗暴的温柔的,不过讨钱的对象不太一样罢了。这位摄影师的大名他是听过的,苏律师却总想知道这个人究竟站在什么样的地位。
席谨河果不其然又陷入沉默,他说还没到这个地步,不必。他的手中转着那只手机,似乎还在犹豫不决。
两件事情交叠,苏律师不知他究竟在为谁而费心,要这般思索,最后还未得出结论。
江淮拖着行李箱刚开了公寓的门,后脚就被凌染喊走。
“做什么?我这感情破裂了要处理事情呢!”
“哥你真以为我二百五啊?您找借口找的也太烂了!”凌染那头气喘吁吁的,声音焦急而慌乱:“快来快来!地址我发给你了!打车来啊!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江淮连向凌染多问几句的功夫都没有,只好把行李箱往玄关处一甩,顺手关了门。只是在出大门下台阶的一瞬间,险些一脚踩空。
他身边正巧经过的一对情侣刚忙上去扶住他,问他:“你还好吗?”江淮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他稳住身子,朝两人摆摆手,露出一个微笑,放缓了脚步出小区门拦了车。
江淮一路上都没稳住自己的心跳,到了地方还是司机提醒了他一声。
沈非间也和他说过,发现病情纯属意外,是上天赋予的侥幸。脑瘤的临床症状大都是呈缓慢进展,因此,大多数的人很难在早期发现,而一旦出现明显病症,大多数已是中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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