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就背对着赵琛家的阳台,手上捧着书,不知道是什么题材的,很厚的一本,他的背影和秦科的实在是太像了。若不是地上的手机响起来,许慕大概要对着那个背景发一整天的呆,许慕捡起地上已经摔裂了屏幕的手机,对着里面的廖熙说道:
“廖熙,你是不是工作太少,一整个晚上打了二十几个电话?”
廖熙在那边心急如焚的应答:“许总,我担心你啊,你昨晚的手机定位被人关了,我找不到你,差点报警了啊。”
“瞎操心。”
“许总,你担任董事长的时间股东大会那边已经商量好了,您在海泉市这里休息不了几天。”
“我知道我知道。”许慕不耐烦的说着,本想再转过去看一眼身后的那个背影,直到他转过去,才看到对面的那个人也在看着他……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阳台上,四目相对,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四周还有微风拂过,阳台上被风撩起来的纱幔,晃到许慕的面前,那人的身影,像是隔着纱,隔着雾,隔着万水千山,渐渐的,他的轮廓变的清晰了起来,所有的一切,从回忆里的最深处被风掀开,渐渐的,染红了许慕的眼眶……
原来,爱一个人,可以这样的浩瀚和绵长,像是百纳的大海,像是无垠的星河,那些你以为已经遗忘了感情,遗忘了的人,其实从未消失过,他们鲜活又真实的,一直埋藏在你的回忆深处。
秦科手上握着的书籍,从那时候听到许慕讲电话开始,就没有再翻动过,他知道这个声音,也曾经无数次的在梦里听到他不甘心的呐喊和质问:
“你为什么不要我?”
“你到底爱过我没有。”
“秦科,我想和你在一起。”
现在那个人,出现在他的眼前,不过几米的距离,他的脚却像是灌了铅,嘴巴像是被线封住,吐不出任何一个字词来。
在他迟疑的那些时间里,那个曾经在他梦里的不甘心呐喊的混小子,转过身回了房间了,随着阳台门关上的声响,刚刚那一切的四目相对,像是被时间残忍无情的撕裂,他的眼前,早已没有许慕,只有阳台上的纱帘在微风里飘荡,如梦,如雾,如山。
56、1.30晋|江独家发表...
许慕进了屋内,看赵琛在吐司上抹果酱,有点嫌弃,从旁边拿了一块白土司,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你隔壁还住着人?”
赵琛自己都是蒙的,他就是做房地产起家的,每一处都有房产,昨晚带许慕来这里完全是因为这里比较近,听到许慕这么问,愣了一会儿,看许慕不理自己抹好的吐司,他便自己吃了,说道:
“这鬼地方我几天不来一次,也许是住着人的吧。”
许慕再在继续问下去,那片吐司也只咬了一口,他顺手丢了,擦了擦手,拿了外衣:
“我先回去了。”
赵琛站起来:“这就走啦,你这一口是喂仓鼠的?”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许慕一会儿,看许慕从阳台回来脸色就格外的阴沉,以为是那边公司出了什么事情,主动给了许慕自己的名片:
“我电话,有需要就打给我。”
这么多年过去了,赵琛看许慕的眼神就知道,不管过去了多久,这个男人无论单身与否,都不愿意和自己接触和深交,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赵琛早已把这些感情,看的很淡了,这个年纪的男人,并不会像那时候一样的,会去想要轰轰烈烈的爱一场,付出所有,付出一切,爱情,对于他来说,也许早已成了一种会需要去看淡的感情。
赵琛刚刚把许慕送到楼下,接许慕的车就到了,他送许慕上车之前,又刻意和他说:
“寂寞了就找我喝酒,乐意奉陪,我在新晨市还有老巢。”
许慕只说了一句谢谢,便转身上了车,他返回住处的时候,正好看到他隔壁的邻居出门,他本来不怎么关注自己的隔壁,因为许慕提过,他也就刻意停下来打量了两眼,这么一看,他整个人都愣住了,此时,刚刚锁了门出来的男人,不正是那时候许慕的男朋友吗?
赵琛对秦科的了解少之又少,只知道他是个老师,有个女儿,以前就和许慕同居在一起,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人看起来,更加寡淡严肃,全身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那人大概也认出他来了,刻意的回避了赵琛的目光,锁了门,往电梯口走,赵琛愣在门口好一会儿,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腿上……
——
许慕一刻也不想在海泉市停留,和廖熙汇合之后,直接启程前往新晨市,许慕不怎么喜欢坐飞机,回程还是长途,路上许慕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吃任何东西,只是一个人靠着车窗,看着从窗外一直往后溜走的风景。
犹记得那一年,为了躲避邻里的目光和闲言碎语,他也曾经和他自驾游到海泉市,沿途的山水惹眼,风景宜人,那些压抑在心里的烦心事,渐渐随着风消散,一家三口,笑着闹着,就这么到了海泉市。
那时候,还没有那么多现代化的设施,有些路还坑坑洼洼,一切都是古旧和沉甸甸的,不像是现在,一路畅通无阻,满是刺眼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