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来之前,写了一份很详细的计划,从慕阳纸业的发展史,到业绩和股票,分析的很到位,甚至还定下了一年之内的目标,这个目标,其实也包括对许慕的改造计划。
许慕接过去,本来只想翻开草草的看一眼,却不曾想,会在那满满当当的纸张上,看到那些熟悉的字迹,他看了许久,这才不紧不慢的抬头问许景瑜:
“许小姐,你确定这个计划是你写的?”
许景瑜面色淡定的点头,说道:“当然是。”
许慕知道她在撒谎,在计划表的最后一排写上相同的一段话,从桌子上划过去,许景瑜看到许慕写的字,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许慕的字迹,和自己幕后老板的字迹,几乎一模一样。
他曾经因为喜欢这个人,曾拼命的模仿他的字迹,他那时候以为,这就是接近一个人的方式,他丢下女儿走掉的那天,他还模仿他的语气,给闺女写过一封维持着他父亲形象的诀别信。
许慕抬起头来,看着许景瑜,“你老板秦科,在背后接手了慕阳的事情,还操控的得心应手,我这里,怎么能放得下这尊佛?”
许景瑜没说话,大抵知道了为什么自己的老板秦科会把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交给自己,却要求要在背后操控慕阳的一切,许慕从桌子上翻出一份报纸丢到许景瑜面前:
那是个花边新闻,上面写,慕阳纸业的继承人许慕,曾经有过一段年少轻狂的爱情,整个圈子都知道他性取向和常人不一样,又写,他曾经喜欢过的男人,是个老师,他的女儿许秦深原名秦深,就是那个男人的独女。
许慕沉着脸,啪的一声,把手拍在那份报纸上,盯着面前的许景瑜:
“一会儿我要去拜访拜访你们这位秦总,你应该不会觉得为难吧?”
57、1.30晋|江独家发表...
秦科这个人在许慕的印象里,一直都和寡言少语这个词挂钩,性格极闷。他以为,他从来都只有被动的时候,他要努力跨出很多很多步,他才愿意走那么一小步,哪怕是这样,曾经的许慕,依然愿意追逐他的步伐,努力的,走进他的世界。
可是如今,他主动插手了慕阳纸业的事情,在背后搞那么一出,是什么意思?
既然他已经选择了抛弃他,为什么现在又要出现在他的面前?为什么要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出现?
所以,当许慕见到秦科的时候,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把他自己亲手写的工作计划,在他面前撕的粉碎,砸在他的办公桌上:
“你是不是以为,没有你,慕阳就活不下去了?”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像曾经那样,非你不可?
秦科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彼时,天边还留有一丝余晖,暖色的光线从窗外透进来,那样陈旧的颜色,像是要把秦科的影子撕碎,许慕站在他面前,看着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秦科,他咆哮着,红着眼眶,怨恨为什么这么多年,这人对于他们之间的邂逅和重逢,会变得这样冷静,这样的死水微澜。
好像不认识他,好像不记得他,好像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发生那些过往。
秦科只把目光落到桌面上被撕的粉碎的纸张上,耳边,许慕不甘心的嘶吼牵扯住他的心脏,那些不想去想起来的回忆,一幕一幕的,无比真实的刺痛着他的心脏。
他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着他大吼大叫呢?
他一直坐在椅子上,没有站起来,只是手掌心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狠狠的掐了一下,他已经不觉得自己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了。
“许先生,如果你不满意许景瑜,一开始就不用签合同,我作为许景瑜的上司,有责任给与她工作上的指点和帮助。”
许慕看他说的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讽刺的扬了扬嘴角,伸手抓住他的衣领,看着眼镜下那双淡漠的眼睛:
“我只是不满意你永远像个高高在上的救世主。”
像是我非你不可,像是我必须要你才活的下去。
许慕说完,松了手,看到秦科跌回椅子上,第一次觉得这么多年,堵在心里的那些怨气,那些不甘心,好像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秦先生,我不需要你的施舍,希望以后永不相见,从你离开的那天,我们之间就已经两清了。”
许慕转身正要走,又听到身后那人冷漠的嗓音:“你告诉我什么叫两清?”
用他的腿去换离开他的代价,这叫什么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