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起身打开自己的衣柜,吃力地将她的百宝箱挪了出来,将里面的珠宝首饰一一数出,口中念念有词,似在计数。
“诶……你干嘛?”
赫连容被他打断有些懊恼,将首饰还原重新数着,刚数两件又改了主意,将满箱的首饰倒出,摊得满地都是,明晃晃地折射出炫丽之光。
未少昀连忙偏过头去,“诶诶,别这样,我抵不了诱惑。”
“这些东西大概能值多少银子?”赫连容直骂自己太笨,眼前就有一个估宝专家,经他手卖出去的金银珠宝不计其数,自己还一件一件地数什么数啊!
未少昀闻言咬了咬唇角,“这些?”他站起身来,踱到珠宝摊子前蹲下,拾起一条链子看了看,不太情愿地道:“这些东西我上次卖了一万两。”
“一万两?”赫连容不禁蹙起眉头,“这么少吗?”
“上次急着出手,当然卖得便宜。”未少昀很不愿提起这事似的,“不过分批出手的话,卖到两万两以上不成问题。”
“两万两……”赫连容扳着手指头数了数,点了点头,分出一半首饰包成一包推给未少昀,“替我换成银票,要京城也能用的,换来的钱给你二十分之一的手续费。”
未少昀并没接那首饰包,反而盯着赫连容看了半天,“你想送钱给她?”
赫连容低叹一声坐到地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她,分手前我给她拿了一些,不过在宫里开销大,想来是不够的。”
“你可能会白费心思。”未少昀的目光落到地上某一处,“你可能会……”
“起码我尽了心思。”赫连容打断他的话,“你不帮我吗?”
“帮,怎么不帮。”未少昀的眉稍动了动,拎起那包首饰的同时掩饰着拾起地上另一件东西,“现在就帮,换银子对不对?现在就去。”
未少昀站起身,拎着首饰出门了,赫连容在他走后才惊觉天都黑了,他要去哪里换银子?追出去,人早已没影了,没办法只能再回来,心不在焉地把东西收好,又在桌前坐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竟然这么相信未少昀,问也不问,就把那么贵重的东西交给他。
真是昏了头了,赫连容抚额哀叹,目光又落到桌上的信封上。拿出信,又重新看了看,赫连容努力想从字里行间看出些什么,也好知道自己该朝哪个方向努力。连看三四遍,也没看出什么倪端,赫连容叹了一声,正想将信纸折起,眼前突然闪过几个字。
赫连容便停下动作,仔细在信中找着,再看那几个字时心头不禁一跳。说来或许普通,那是由几行行头组成的、从左至右的词组顺序。
“第二页。”
赫连容忙将第二页信纸翻出来,放弃从上至下的阅读顺序,从中找寻着从左至右的词语信息。
只有白兰知道自己练字时喜欢从左至右的横版顺序,她还纠正过自己,但那么多年的读写习惯怎是一时就扭转得过来的?久而久之白兰也习惯了。
逐行看过,赫连容的手指在“信封”二字上做了停顿,她的心狂跳一通,马上拿起信封小心地拆开。
乍一看到信封下半部黑色的墨迹时,赫连容不禁低呼了一声,拉近蜡烛将那蝇头小字细细读出。
“小姐安好,别来无恙?宫内信件不秘,提笔前思量再三,终写信中之信,希望小姐看到,也希望小姐永远不要看到。白兰初入宫时得皇上宠爱,也曾修书一封,想告知小姐勿念,谁知君恩如云来去匆匆,白兰不及寄出信件,已成昨日黄花。因白兰来自西越,宫人嫔妃鲜少亲近,失宠之后,昔日结交姐妹各自分飞。我待以真心,却得冷眼以待,白兰不懂因何如此,但想到小姐不禁心下庆幸,庆幸小姐没有入宫。白兰此生再无所愿,唯愿小姐安好,夫妻和乐。”
短短的一封信中信,字迹略显潦草,并无华词堆砌,让赫连容心下黯然,长叹一声。
幸或不幸?云夏国主钦点白兰入宫时,多少人艳羡不已?人人都以为白兰从此荣华富贵平步青云,个中苦楚又有谁知晓?恐怕不只是白兰,在宫里的女子又有几个是幸福的?包括那些得宠的嫔妃,哪个不是惶惶度日、恐失君心?相较之下,自己真的要幸福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