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视镜里可以看到青年似乎很痛苦的模样,他闭着眼,冷汗从那光洁的额角上渗出,淌到那苍白里透出粉红的脸颊上,就像个刚摘下来的水蜜桃。
司机咽了口口水。
如果不是因为青年表情纠结,那张脸定然会漂亮得让小姑娘们移不开视线。而事实上,司机身为一个中年大叔,也已经盯着叶清峦看了好久。
边看边又忍不住同情起他:“小伙子,生病了?急性阑尾炎?看你那么着急。”
叶清峦没有回答,他便又自己找话,啧啧道:“还是个学生吧?你家人怎么没陪着你?”他见叶清峦面目稚嫩,便如此猜测道。
叶清峦还是沉默不语,眉心却是蹙得更紧了些,太阳穴处细白又薄嫩的皮肤上浮现出淡淡的青筋。
司机一看,这不是快不行了吧?终于麻利地闭上了嘴,一心上路。
只不过眼下路上正堵,车速难免慢了些。车内又紧闭着窗户,闷闷的。
叶清峦手心里全是汗。他感到自己尾椎那里的痛感愈发尖锐,不但是痛,隐隐地还有一种瘙痒之感从那里冒出,就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一般,在尾椎的那块突起处蠢蠢欲动。
他难受得哼出声来,可声音刚一出口便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索性用牙齿狠狠地咬上嘴唇。
司机注意到动静,又怜悯地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一踩油门超过了前面一辆别克。
好在三院离他住的小区并不远。出租晃晃荡荡的,也不过用了三十分钟。而叶清峦已经脸色惨白。
他隐隐地觉得不妙,在心里挣扎了半天,终于从钱夹中掏出一张百元钞,伸手将它艰难地递到前面,有气无力地道:“师傅,能帮我一个忙吗?”
“能帮我挂个急诊么?我,我好像……走不到挂号厅了。”
因着尾椎的剧痛,他说话本就断断续续的,再加上他平时极少接触生人,真的是用了莫大的勇气才能开口向别人求助,所以这会儿,他一开口又是难受又是畏怯,声音里竟隐隐含了哭腔。
司机连忙应下,转头看见叶清峦这副可怜相,也不由自主地替他着急。
“好好,我马上去,你忍一会儿啊,千万要挺住啊。”说完他利落地接过钱,锁上了车,匆匆往医院里走去。
还好这一大早的,医院人不多,他冲到急诊室把叶清峦的情况说得万分急切。那坐诊的医生一听,连忙叫人抬了担架出去,匆匆跑到那司机的车前。
叶清峦这会儿已是连话都说不出了,他只得感激地看了一眼司机师傅,然后便被医护人员七手八脚地架上了担架。
结果上了担架,被那厚实的帆布一颠,冷不丁地,叶清峦惨叫一声。唬得医护人员齐齐站住,扭头看他。
也没看出什么异样来。在大庭广众之下,叶清峦也实在羞于启齿,只得自己艰难地翻了个身,趴在了担架上,这才脱力一般汗水岑岑地伏在上面,不动了。
医护人员连忙继续给他往急诊室抬,加快了脚步。心里却是对这青年的症状狐疑起来。
初看以为是阑尾炎,再不然就是急性胃病之类,结果瞅他动作,竟像是背部有伤。可这会儿叶清峦整个上身加臀部都被他那宽厚的黑色夹克包裹,一点状况也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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