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于意?没有!”话音一落,穆离旋身一转,转眼间业已坐在了那人身侧。
两人就这样并排着坐在墙头上,聊着该聊的话题,就好像从前一样,每每聊天,他们两人从来不爱在别处,就爱爬墙头,上楼房。
好半晌两人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那人用胳膊肘撞了穆离一下,提醒她道:“宋长风那小子胳膊肘总往外拐,你小心提防着他,不然日后准被他阴了。”
穆离想了想,随后说道:“他背后是穆脩,而穆脩有卢书白在侧,卢书白今年二十三了吧?”
卢书白那人,怎么说呢,打小就是个聪明的人物,鬼精鬼精的。就是世家出来的人,都有那么点怪脾性,不是谁都能掌控得住的。
“卢家的小郎君,脑子灵活,是个做大事的。只是可惜了那迂腐的家规。”
穆离手里头关于卢书白的信息不多但也不少,至少穆脩想让卢书白当丞相这个资讯她还是清楚的。“当个军师到还凑合,可要是顶上苏焯的位置,那还有得磨!”
那人一听穆离说卢书白顶上苏焯的位置,差点吓得一个跟头栽倒地里头,出不来了。好在他心思稳健,不容易被惊吓住;饶是如此,他还是有些受不住,“你不会是想……”
穆离双肩一耸,两手一摊,朝身侧那人扫了一白眼,道:“我什么都没想。”
那人一听,便也不再追问,只是……“你都沉寂一个月了,再不动手,苏焯他们可要熬不住了。”
“依照如今的情形,穆毓应该快到夏州了。”从穆毓走后,穆离就一直关注着穆毓的动向。
未到夏州,这边便不会有什么大动作,可若是穆毓一旦到了夏州,别说朝堂上元闵跟苏焯会斗得不可开交,便是吐谷浑那边也是免不了横插一杠。
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这么慢?”那人心想,以穆毓的速度,不至于啊。
穆离突然转过头看着那人问道:“你当真没发觉,今年的雪下得有些多了吗?”
那人倒真是没有把太多的心思放在天气上面,“今年事情太多,倒真没有那个心思看下了多久的雪,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对于气候的问题,现在这么急着说,也看不出什么来,等到了夏季的时候才能清楚的知道具体的状况。穆离见那人并不关心这东西,也就没有打算多说。
只是道了句:“问题就是,最迟后日,穆脩会微服到访。要真是到那个时候,你防着你爹,别让他拆我台就好。”
“我一傻子,你让我怎么防?”
这话可真好笑,穆离险些就要被那人给气乐了,“再不济,拿一木棍,直接往他脑袋上招呼,这样你一傻子总办得到吧?”
那人立马摇头拒绝道:“老头子多精明的一个人,这个事我办不了。”
穆离有些微赧,“那我要你何用?”
那人心想,做人做成他这样的,普天之下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吧?他亦是有些委屈,“阿离,做人可不能不厚道,你好歹也叫我一声兄长,有你这么把兄长往火坑里推得吗?”
“你觉得穆熙此人如何?”穆离说话从来都是这样,上一句还在说着生死大局,下一句就到了今日气候如何上了。
不过习惯了就好,很快那人便接着穆离的话说道:“你到底要做什么?竟然要用到他?”
穆离一听那人的语气,便对心中所想有了更加深刻的认知,她点头道:“看来你也觉得能让穆熙出马的,必定是民生大事。那我便可放心谋划了。”
“不是,阿离,你悠着点啊!虽说这天下本该是你的吧!可是,你也不能随便乱来啊!穆熙要是出马,这天下得死多少人啊?”
穆离做事从来都是没有完全的把握是不会拿出啦与人说的,今日突然提起穆熙亦是如此,这件事她想了许久了。
“这事,我自有主张,你别管了。”而后穆离又想到另外一件事,便也就顺便说了出来,“外头府宅收拾的差不多了,过几天我便搬出去。明面上的事,自有我盯着;暗地里,我也就信得过你一人。”
那人嗨了一声,随意的罢手,不在意的说道:“行了,就这么点事,有什么为难的,从小到大,你那次做坏事不是我给你收拾尾巴?还用得着你特意交代吗?”
“于信,委屈你了。”第一次穆离突然觉得确实是委屈于信了。
可对于穆离说的委屈一词,于信却有不一样的理解,“阿离,我是你兄长!”
“……”对于于信的话,穆离很是潇洒的甩下一个颀长的背影,扬长而去。
“诶,你这什么脾气啊!”于信好不容易想要煽情一回的念头,就这样被穆离给活生生的掐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