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头莫名接到他的电话,又莫名被他兴师问罪,懵了一会儿,就好比学生背着老师抄作业,条件反射似的撒谎否认:“我不……”但心念电转间,考虑到秦少游突然问起这事,铁定有人在背后打小报告,八成还是姚若邻本人,又及时改口道,“我不太清楚全过程……他们羞辱樱吹雪,我不在场,事后才听说的……”
将寮成员私底下转述给他的情况,一边回忆清楚一边再转述秦少游。
秦少游听到“羞辱”这个字眼,脸色就开始阴沉。楼道里的感应灯早灭了,姚若邻夜盲症一犯,看不见他那凶得能止小儿夜啼的表情,只依稀感觉到他的呼吸变粗重,时不时冷笑几声回应电话对面,令人脊背发毛。
“你们可真讲义气,真有智慧。”秦少游明褒暗贬,把鱼头嘲得老脸通红,恨不得找条缝钻了,“社会上每天发生那么多不平事,怎么不见你们急公好义的身影啊?”
用词暧昧,引经据典拿话本小说里的风月腌臜辱骂姚若邻的几个男玩家,除了领头的动物头像,其余五十多级的拥趸,秦少游身为会长,一个都不认识。想来不是新面孔,就是从不与他来往的成员。好端端的为他出头抱不平,也不知安得什么心。
鱼头赔着笑,孙子似聆听秦少游劈头盖脸一顿骂,等他骂痛快了才敢小小的辩解一下:“我也不认识他们。兔子一早发现了他们在频道说得那么难听,制止了好几次,对方根本不搭理她。最后让云雀踢了一个人出去,终于消停了。”
秦少游沉默了瞬息光景,似乎在捋顺其中的利害关系,一听云雀踢了人就控制了局面,当即质问道:“踢了谁?”
“踢了领头的动物头像。”鱼头报了一个十分耳熟却不甚相识的名字。
秦少游憋不住叱骂道:“我操.他妈.的!这贱.人敢在我背后兴风作浪,亏我还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劝云雀给她留几分薄面。”
——他口中的贱.人不是那动物头像,而是和那玩家关系极其好的苏千荨。没暴露出脚踏几条船的秘密前,苏千荨在寮里亦有个活跃的小团体,整天与流云随月那伙女生玩宫心计。动物头像正是她手下的得力干将。
感应灯应声亮起,姚若邻眼前乍一恢复光明,就瞧见秦少游怒气冲冲地掐断了电话,高大的身体还堵着他去路,单手在他耳边登录游戏。
姚若邻趁秦少游分心看寮里的成员名单,蹑手蹑脚地蹲了蹲,企图从他臂弯下钻出去。偏偏秦少游长了两双眼睛一般,手臂跟着往下沉,不等他溜走,就先发制人抓了姚若邻衣襟。公司卫生间里意外的吻,衬衫衣摆被撩起的瞬间,粗糙手掌伸进来与他肌肤摩擦的触觉,登时卷土重来,唤起了姚若邻躯壳上的记忆。
他顿住了脚步不敢再跑,生怕秦少游又将他按回墙上进行些羞人的事。半是遭受强迫半是心甘情愿地贴着墙角站好,看秦少游找到云雀要账号密码,登录了苏千荨的游戏号。这原本是云雀为了抽ssr广撒网开的小号,充值了不少钱,跟当初等级低,式神差的苏千荨刚认识时,为了讨她欢心,送给她玩的。
秦少游发现上面还有不少热门的ssr碎片,虚拟货币也有一大笔数量,询问了云雀哪些是他购买的,云雀嗤笑道:“她忙着找男人,什么时候认真练过?全是我充的钱,帮她练的式神。”他便点点头,翘着一边嘴角皮笑肉不笑,面容异常奸诈。
“你干嘛?不会要碎掉她所有式神和ssr吧?”姚若邻看着秦少游翻到式神录,挨个解锁,再点开神龛,真把所有ssr和常用式神全部返魂换御札。又将寮里所有成员的祈愿捐赠了一遍,十分难获得的ssr碎片厕纸似的白送,虚拟货币用来买同心之兰礼包送人,剩余的全部在商店买了金币、体力和乱七八糟的buff,顺便赌了些又贵又差劲的六星御魂。
姚若邻不禁咂舌,想想自己辛苦养起来的式神一眨眼全没了,心疼得恐怕会滴血:“你也太贱了。这账号全废了,她以后想玩都没法玩。”简直是变相逼人退游。
秦少游不以为然,紧接着把苏千荨成套的极品御魂拆开喂刚赌的差劲御魂,多出来的再卖掉,理直气壮道:“谁叫她先犯贱招惹你?真以为我傻呢,在背后撺掇她老相好们带头搞鬼,挑拨离间。得亏这游戏个人练个人的,不能攻击玩家,不然我出动整个寮追杀她,让她一夜变新手,小号都没法开。”
“你这么心狠手辣……”姚若邻眼风扫过秦少游一半迎着灯光,一半陷入阴翳的轮廓,这人生气的时候温文儒雅的五官才会显出几分凶相,看起来比寻常深刻英挺,高高的鼻梁线条流畅得宛如刀锋,教人很有想上手摸一摸的冲动。
他与秦少游一般高,挨得又近,鼻尖颇容易撞到,从中喷出来的湿热气息像羽毛拂过他脸庞,衬得秦少游现在将他压在墙壁上的动作,怎么看怎么不正经:“……我以后都不敢得罪你了。”
秦少游抬眼望他,眼睛亮得姚若邻心头一颤,抿着唇笑了笑,样貌又温柔起来:“你现在是我上司,骑在我头上、掌管着我生计的人,我不敢得罪你才是。陛下,您看小人这仇替你报的可满意?”
姚若邻被他服软的态度逗得心情颇愉悦,连日来冷战的闷气消散不少,忍着笑趁热打铁地追问道:“朕且问你,我们第一次见面你送花和甜品是不是想追我?先扬后抑,两面三刀,你寮里擅长阴招耍诈的军师不少啊。”
“你都知道了?”秦少游有一点点惊讶,但又不算太诧异,他奇怪的示好举动就没遮掩过。姚若邻若是起疑,有心打听,寮里那些叛徒们绝对会第一时间偷情报告知。于是他大方承认,坦坦荡荡地说出心底藏了很久的想法,“他们出的那是馊主意,谁听谁傻——不过我确实想过认真追求你,在得知你是女孩子以后。”
“那见了面,发现我是男人以后呢?我发小们都打趣我,说你一点转变都没有,显然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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