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鬼?送礼物?
这阵势也不像啊。
郁容心里犯着嘀咕,伸手就去揭那笼顶头的盖子——
少年大夫急忙后退了好几步,心里被惊得砰砰直跳,从不爆粗口的他差点都忍不住想骂人了。
“乌梢蛇,无毒。”
看到郁容被吓到的模样,聂昕之立刻解释了一句。
郁容努力平复着心跳。他知道乌梢蛇是没有毒的,但问题是,猛然看到一笼子的蛇,有几个人会第一时间注意是什么蛇啊?吓得拔腿就跑才是。
他胆子虽然也挺大的,猛不丁的来这么一出,也照样受不了啊?
关键是……
这门神送这一笼子的蛇是几个意思?
见少年大夫好半天没作声,男人似有疑惑:“不喜欢?”
郁容哑然无语。
——到底是什么误会,让这家伙认为他喜欢蛇?
聂昕之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此为专人饲养,极宜入药。”
郁容一愣,蓦然想起了咬伤男人的那条蛇,竟是莫名地懂了对方的心意……这差点吓死人的心意哟!
吐槽着,少年大夫的心里却流过淡淡的暖意,嘴角微勾:“多谢了,昕之兄,我很惊喜。”
嗯,惊大于喜。不过,这个季节能弄到这么多的蛇,挺难得的。
冷静之后,郁容在看笼子里一坨一坨的大青蛇,倒真渐渐生出欢喜了:乌梢蛇啊,当真是好东西,能祛风止痒,治风湿痹痛,对麻风、顽廯有极好的疗效,对破伤风、中风什么的也有疗效。
脑海里瞬间闪现十数种药方,定命散、乌蛇丸、止敏药……
“能先养着吗?”
这么多的蛇,每一条体积还很大,炮制起来得花一些功夫,可他白天忙着疫病的治疗,哪里分得出时间与精力。
聂昕之果断回道:“可以。”
郁容又迟疑了:“会不会很麻烦?”
“无碍。逆鸧卫中有擅饲蛇者。”
逆鸧卫可真万能。少年大夫暗想。旋即放下了顾虑,安置冬眠的蛇不算太难吧?
收下“大礼”的郁容,将蛇继续留在了聂昕之的住所,心情不错地回了自己的房间,一夜是好眠。
翌日。
从一个青年患者那听说,昨儿是泽宁这一带的祈福节,郁容忽地回过一点味儿来——
感情那一笼子乌梢蛇,当真是祈福节的礼物?
“小郁大夫。”
忽听到苏琅的唤声,少年大夫倏地回过神,循声看去。
不等他开口,对方又急促地说道:“防御大人突发心绞痛,已经昏死了过去。”
郁容惊得起身。
作者有话要说:6000字奉上。手残党照样有一颗日六千的心_(:_」∠)_
多谢NN阿璿的雷
1.1
匆忙处理好手头的事,郁容跟着苏琅一起去了西院。
周防御原是在那里为几近康复的感染者作复查。
穿过一道月门,一眼就看到昏厥过去的老国医。数人围在左右。一位面容清瘦、留着山羊胡的中年国医,用着针刺之法,进行急治。郁容过去的时候,对方正好收回针,另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立时上前,以指力按摩着穴位……
众国医有条不紊而配合得当的抢救举措,让少年大夫稳住了心神。
光顾着担心,差点忘了其他几位国医的存在……同样是杏林高手,仅仅略输周防御一筹罢了。若他们都没法子,以自己当下的水准,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便沉默地候在一旁,一双眼紧盯着周防御的脸。
针刺可宣痹通阳,按穴则通气散结……
片刻,昏迷之人的气色似隐约有好转,却未见有苏醒的迹象。
“山羊胡子”给周防御把了把脉,遂是眉头紧皱。
气氛冷凝,国医们一个个的,表情严肃极了。
通过寥寥数语分析,郁容知道,老国医一初心脏就不太好,如今年纪大了,心绞痛的次数越发频繁,寻常都是自己配药吃,为此他甚至研制了一种缓解心痛的丸剂,随身带着以防万一。
约莫是这些天劳累过度了,周防御这一回心绞痛发作得又急又猛,众人在察觉异常的第一时间就搜了他带在身上的药……已经吃完了。
当机立断,一人去取药材煎治心绞痛的汤剂,一人找到一逆鸧郎卫,紧急回了住所,去老国医的房间找寻多余的丸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