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公司拎回去拿几百瓦的探照灯烤,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查看。
前任房客——那些艺术家们——虽然把这儿捯饬成了一间鬼屋,却很负责地进行了水电改造,还隔出了占地大约二百平米的阁楼。
吴越沿着旋转楼梯上去看,发现那上面有一张床。
簇新的、近乎原木色的、壮观的地板斜铺,正中间放着一张大床……现代艺术的巅峰不过如此。
“……”吴越扶着额头蹲下来。
第二十八章嘴儿
吴越致电赵忱之:“房子找到了。”
赵忱之夸他效率高,问:“面积如何?”
“大。”
“能养狗否?”
“能养一群。”
“装修风格繁复否?”
“极简。”
赵忱之显得十分满意,又问:“有院子吗?”
吴越说:“巨大。”
赵忱之说:“口头表扬,不枉我疼你一场。”
吴越说:“只有一点小小的问题。”
“什么问题?”赵忱之问。
吴越说:“可能家具家电有点儿少……”
赵忱之干脆地说:“那不是问题,由我来添置。”他刚说完,边上有人找他,他便匆匆挂了电话。
吴越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愁肠百结地坐在那张孤零零的大床上,摁了摁觉得席梦思还挺软的。也不知道前任住客在这里放一张大床,是真出于行为艺术的考虑,还是临走时被正经公司赶得太急,以至于和那些奇形怪状的雕塑摆设一起,被遗留了下来。
“非自由体操……”他重复那位正经公司的正经经理的话,“听着挺疼的。”
他原本只是打算躺一会儿,没想到三分钟后便睡着了。每日凌晨起床,披星戴月,虽然生物钟早已经习惯,但到了午后这个点儿,疲惫感便准时袭来,将他打入黑甜的梦乡。
这一觉他睡了很久,醒来时早已经是晚上,四周寂静昏暗,空气和时间一样在他身边缓缓流动。他觉得自己大约是被魇住了,头重脚轻,昏昏沉沉,只觉得身下的床垫有难以描述的引力,要积攒许多力气才能睁开眼睛。
这时一只大手蒙在了他的脸上,手指修长,温度很暖,他的眼睫毛在对方的手心里翕动,就像是挣不出茧子的蝴蝶。
“你怎么了?”对方低沉地问。
吴越恹恹地推开他的手,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午睡……”
赵忱之坐在床头,弯下腰贴近他的脸,轻声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吴越不问,是因为他睡糊涂了,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过了半分多钟,他才猛然支起身子叫道:“哎呀,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