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早点回来,别让我们担心。”
看到娘伤心,钟雄反而过来安慰娘“娘,我会好好学习,早点回来的。”
接钟雄的车就停在村口,该上车了,一路上闷闷不乐的钟雄意识到可能要离家很长时间,死活不愿上车。
“姐,别让我去日本了,我害怕去日本,你们为什么不要我,钟影姐,劝劝我姐吧,我不想去日本上学。”
钟离已经泣不成声,几天光景钟离已经瘦了一圈,美丽的大眼睛肿的象桃子一样。
“钟雄,听你姐的话,别让你姐难受了,好好学习,早点回来让你姐和娘高兴。”钟影说。
“钟小姐,你们放心吧,我们会好好照顾钟雄,钟雄永远属于你们,我们会很快让他回来看你们。”日本夫妇安慰钟离。
汽车开动了,只有钟雄撕心裂肺的哭声在村口回荡。钟离心里感到无比的空荡迷茫,真不知道心爱的弟弟何时回来。
三、归程
钟雄很快从日本寄来一张穿和服的神气照片,并用汉语写了一行字:
“娘、姐,我很好,我想你,想家,想早点回家。
钟雄”
钟离结婚了,因为娘的缘故,钟离结婚后仍住在家里,第二年就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家里又添了许多欢乐。
一晃五年过去了,钟雄信写的长了,字也越来越漂亮,人已经长高了,但几次放假准备回来,都没有能启程。几年来,中日间的战争气氛越来越浓。
在东北,中国和日本已经发生了冲突,路上路途极不安宁,钟离和娘都不愿意让钟雄冒险,战事已经阻断了两国正常的交通。
战事越来越紧张,后来,连交通和通信都中断了,日本国内开始大量征兵,钟雄和好友小林平一也被征了兵,他们必须服兵役,参加这场战争。
钟雄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回家的路竟然会是以一个征服者的身份出现,残酷的战争和杀戮让钟雄越来越反感,他看不惯同胞的狂热和残暴,他看不懂战争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和小林平一都恨透了这场战争。小林受钟雄的影响,很喜欢中国古老的文明和文化,同时为中日间曾经友谊和共通的文化而骄傲,但现在一切都变了,中日间更多的是仇恨。当他踏上了中国的土地,踏上神往的文明古国,看到的却是满目创痍和仇恨的眼光,这都是因为可恶的战争。
战争已经推进到了南京,钟雄对娘和姐的担心越来越强烈,南京会战打的异常惨烈,还好,太平庄位于南京郊区,炮火相对较少,钟雄恨不得一步跑回家里,保护娘、姐和乡亲,但他无法做到,残酷的战争让一切都变的不可能,他只能在炮火的间隙祈祷。
日本依靠武器的优势最终还是占了上风,南京会战结束,南京一下子成了人间地狱,肆无忌惮的杀人,放火,强奸,日本兵似乎都变成了恶魔和畜生,钟雄带着小林换了便衣,赶紧往太平庄跑去,昔日美丽、繁华的南京城,到处都是断墙残垣,被杀死的老百姓横七竖八躺满了街道。钟雄的心抽的越来越紧,不知道家乡会是什么样子。
就要见到娘和姐了,一别七年了,家乡的弯弯小路依旧宁静,多少年魂牵梦萦的家乡啊,要不是可恶的战争,孩子早会家了。临别时村口的那棵高大的白杨树仍旧矗立在那里,好象欢迎归来的游子,小时侯曾和钟声无数次爬上他的枝桠上玩耍,现在他的枝叶更加繁茂了。虽然战争让家乡经受了炮火和苦难的洗礼,家乡依然那么可亲,家乡的怀抱依然那么温暖。
钟雄跪倒在村口的土地上,捧起一把家乡的泥土,贪婪地嗅着泥土的清香:“娘,姐,我回来了,家乡,你还好吗?”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我终于回来了。
一进村子,就看到地上到处都是抢劫过后的痕迹,街道上到处可见死去乡亲的尸体。可怕的感觉笼罩着钟雄,他发疯一样向家里跑去。
推开半掩的门,钟雄大声喊:
“娘,姐”
忽然,钟雄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院子里赤裸地躺着一具尸体,肠子和血流了一地。钟雄抱起尸体一看,这不是钟影姐吗。他晃了晃,钟影姐已经死去多时了。另一个趴在地上的是钟辛大伯,他身上被捅了几个血窟窿,手里还紧紧握了一把锄头。
钟雄跑进堂屋,屋里的惨象,让他一下子扑倒在地上,只见钟离钟离全身赤裸,下身流了大量的血,胸部被刺了几刀,美丽的眼睛瞪的很大,但已经死去多时了。
墙角地上躺着一个8、9岁的小女孩,也是全身赤裸,下身流了大量的血迹,不用说就是钟离的女儿阿娇了,钟雄抱起阿娇,阿娇的躯体已经变得僵硬了。
总是躺在床上的娘,身上流的血已经染红了被褥,钟雄摸了摸娘的身躯似乎还有一丝热气。摇晃呼喊了一会。
“娘,醒醒,我是钟雄。”
娘吃力睁开眼睛,看见钟雄,吃力地说:“日本兵杀了你姐姐,日本人”娘的话没说完就停止了呼吸。
钟雄悲愤难抑,哭地声嘶泪噎,最后昏死在娘的床头。
醒来时,小林已经整理好钟雄一家人的尸体,在院子里挖了几个大坑,然后把一家人的遗体掩埋了。
小林知道钟雄一家的遭遇,但这里并不允许他们多呆,他连拉硬拽把钟雄拖回了驻地。
悲痛过度外加受伤,钟雄重重的病倒了,他被送进了部队医院。
一家人惨死的景象时刻在他眼前晃动,南京城里尸横遍地的情形在他脑海里回荡,战场上血肉横飞的场面不时出现。
战争,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的家,我已经没有家可归了,我成了杀害自己家人的罪人,还有何脸面对死去和活着的家人和乡亲。
邻床是个十分饶舌的家伙,他的一个手臂和耳朵被南京市民砍掉了。
尽管沉浸在痛苦中的钟雄无心搭理他,但他仍喋喋不休地炫耀自己的伟绩“我们连队那伙人,都是嗜杀成性的杀人狂,我不喜欢杀人,我对女人有兴趣,兄弟,这么好的机会一定尝过不少女人的滋味吧。”
见钟雄对自己的话不感兴趣,日本兵拿出了一大把项链、镯子、扣子向钟雄展示。
“我已经记不得玩了多少中国女人,每玩一个,我都要留下点纪念,有7、80岁的老太太,也有7、8岁的小姑娘,还有孕妇。”
忽然,日本兵手里的两个手链引起了钟雄的注意,他一把夺了过来,这是自己在日本买给姐姐和阿娇的,上面还清清楚楚写着姐姐和阿娇的名字。
日本兵见钟雄好象对这个有兴趣,就滔滔不绝的讲起来“这是在南京郊区弄的,是娘俩,挺漂亮的,小姑娘才8、9岁,很有味,那娘们反抗的太厉害,我捅了几刀才老实,然后我们集体把她给弄了”
忽然,日本兵被钟雄血红的眼睛和愤怒吓呆了,钟雄象狮子一样怒吼一声,一拳砸在日本兵的脑袋上,手指猛的抠出了日本兵的两个眼珠子,日本兵惨叫几声,很快就没了声息。
“娘‘姐,我给你们报仇了,钟雄呜呜大哭、大笑起来。
等到站岗的日本卫兵赶来时,钟雄和那个日本兵都已经死,钟雄手里紧紧握着那两个送给姐姐和阿娇的手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