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适从的发慌。
她一件件地脱掉衣服,贴身的凉瞬间被热所包裹。雨珠顺着白皙光滑的身体一寸寸滑落,一点点地压抑住了心慌。
那夜醉酒,在何晏舒家中的画面隐隐浮现。她摸着被他咬过的地方,日常温顺的他在那刻变成了一只妄图饕餮盛物的狼。
她没去设想过那夜自己未曾及时醒来,何晏舒是否会继续?
她害怕答案寒凉了自己付出过的情,嘲讽她曾经所有的坚持与对抗。
偌大的盥洗室,被热浪盈满,她像是处在虚无的境地之中,白茫茫地一片,把她冻结在了一条缝隙之间,封锁了逃遁与前往的路。
姜棠洗完澡,擦着湿漉漉地头发,看着镜中的自己,修长好看的锁骨,是一具年轻身体才有的朝气。它的美好模样,像是在证明在那段疯狂的青春热恋之中,她守住了最后的叛逆,不知这算不算是对父爱最卑微的坚守?
她不再记得自己与父亲因为何晏舒争吵过多少次?也不再记得自己说过多少伤害父亲的话语?就如同,她不再记得在那一青春年岁,到底是因何对何晏舒产生了心动?
她一点点的擦干头发,擦干身体,穿好睡衣出来,抬脚缓慢走向谢祁韫的房间,当她终于敲响房门,却又想逃。
谢祁韫穿着灰色的睡衣,擦着头发,没有要请她进去的打算:“有事?”
云淡风轻的语气,像是方才的一切都不存在。或者,自己不过是他一时兴起未得手的猎物罢了。
她突然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来?
看着他无所谓的表情,自取其辱的羞愧感涌上心头。
“没事。”她愤怒地转身往回走。
谢祁韫没有伸手拉她,就这么站在门边看着她,看着她走回房间,关上了房门。
他嫉妒。
嫉妒她曾经因何晏舒而产生的所有勇气与疯狂。
她那么那么地盲目,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似乎把全世界搬来放在她面前,她都不愿意换她的蒹葭之思。
尽管,他并不值得!
谢祁韫轻轻关上房门,把帕子搭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香烟与打火机,推开窗户,走出房间,凉风拂面,这世间需要清醒的热情到底有多少?
他在亭子下的椅子上坐下,看着静静的院子,想还是夏天好,至少可以听见几声蛙叫,还能听见鱼儿翻出水面的声音,一派热闹喧嚣。
他想起姜明瀚临终之际,拉着他的手,把姜棠托付给自己的场景,莫名地笑了。
果然,姜还是老得辣。
一早就算定了他。
他的笑渐渐地冷了下来,烟还未抽完,就想要吃糖了。
他想,他什么时候才能戒掉吃糖这一爱好?
毕竟,他自己能买好多好多的棒棒糖了,不再需要她买了。
如果姜棠此时能走进来看一看谢祁韫,就会发觉一个孤寂到决绝于天地之间的男人,仿佛他的世界只剩下那一支糖了。
可惜,糖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