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过来。
那位不良人少女双手环抱,半倚着赌桌,站在他的身边。
周围依然安静,人们大多是看好戏的表情,但那些商贾们却恨不得将林朔月凌迟处死,砸出去的几千两银子,几乎是他们半数的积蓄。
转瞬成空。
王掌柜有言在先,如果把林朔月坑死,他们的钱全数奉还,然而照如今的情形,他拿什么全数奉还?
七万五千两,听风坊都自身难保。
似乎在印证猜想一般。
直到最后,几位掌柜的也没有出现。
账房许胖子捏着个票据推门而入。
林朔月起身道:“还差三万两。”
许胖子笑容牵强,拱手躬身,把票据递了过去,赔礼道:“越公子,坊内如今没有那么多的现银,这是几位掌柜立下的欠条,麻烦越公子宽限些时日。”
林朔月皱起眉头。
听人说,欠条这种东西,看着挺贵重,实际上就是写了几行破字的废纸。
一文不值。
尤其是这种连还钱日期都没标注的。
——谁拿谁是孙子。
许胖子心里苦不堪言,扯起嘴角道:“大掌柜说了,七天内,绝对把钱送到越公子手上,还请公子先收下欠条,稍稍等上几天。”
林朔月没有接话。
先前许胖子觉得不说话是好事,这会儿才感受到沉默带来的压力。
终归是清河的世家少爷,气场还是有的。
许胖子低着头,不敢看那双略有邪异的眸子。
旁边的不良人少女挑了挑眉,许胖子以为的少爷气场,在她感觉里则是内力外溢带来的压迫,她狐疑地看了两眼林朔月,这个瘦削的公子哥,难道还是个高手不成?
很快她便自行否定了这个想法。
赌坊外那俩三品护卫,打架的本事不大,检查客人内力的本事却是不小,而三品境以上,除非是擅长隐藏气息的前辈们,否则可进不来这听风坊。
越大宝这么年轻,怎么看都和“高手”两字不沾边。
她出言帮许胖子解了围:“这里的商贾没你家那边的富裕,你就算把这赌坊翻遍,也凑不到七万五千两,至于这欠条,收不收看你自己。”
许胖子连连点头。
林朔月沉默片刻,接过了欠条。
临出门前,他身子微微后倾,转头看着许胖子,认真地说道:“七天。”
————
赌坊后院。
亭子里一片狼藉,桌子掀翻,地面上洒满美酒,到处都是碎瓷,可想而知几位掌柜刚才发了多大的怒火。
七万五千两,他们三人在平江混了这么多年,咬咬牙不是拿不出来。
但前提是他们得变卖家产,削减开支。
就为了那个外乡少爷?
想想都知道不行。
更何况,这些商贾,手上一旦没了余钱,那还不被人吃死?万一那些同行们联合打压,这听风一楼一坊,起码要丢上一处。
断人财路。
如杀人父母。
这钱不能给,他们也给不起。
王掌柜不是没怀疑过越大宝出千,但那赌桌本来就做了手脚,陪赌的也都是他请来的高人,想要在众目睽睽下出千,最少也得是一品境里的佼佼者。
越大宝这么年轻,怎么可能?
况且守门的侍卫早有汇报,越大宝是四品境界。
如此一来,只剩下一个可能。
姓越的本就是赌术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