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伍看着他,眼神错愕。
他有些想不明白。
那个位置,怎么可能有人不想?
从军时,王大将军常指着心坎,吼着和弟兄们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这么算起来,难道殿下也不是个好皇子?
李棠溪撇撇嘴,懒得和他解释。
这种事情,就算解释了,也有很多人听不懂,或者假装听不懂。
裴伍迟疑道:“偶尔争一两次也好。”
李棠溪叹了口气,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指着他的脑袋,笑骂道:“你这侍卫头子,各方面都挺好,就是脑子不好使。”
裴伍摸摸后脑:“啊?”
李棠溪说道:“这种浑水,一旦选择趟进去,不走到头,就别想着上岸了。”
裴伍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府外那些虫子?”裴伍问道。
李棠溪皱了皱眉。
就算他脾气好,也属实觉得厌烦。
他思索片刻,轻声说道:“这样,我写封信,你明天代我送到孙尚书那里,让他找个理由,帮忙参上几本,至于剩下的,就由他们去吧。”
礼部孙台和户部鲁沐都曾是柳玉的门生,虽然李棠溪和他们交集不多,但同属一门,走动较多,相互也算得上熟识,借礼部的手,总好过亲自落场。
李棠溪又从旁边的书架取了一幅字帖,递给裴伍,语气多有不舍:“把这个也带过去。”
裴伍喔了一声,随手接过。
李棠溪好一阵不满,愤愤道:“你这家伙注意点,这可是玉柳先生的修身帖,师父珍藏多年的宝贝,我好不容易才弄到手里的。”
裴伍赶紧收好。
虽然不懂字画,但裴伍很清楚这些东西对儒生们的价值,可以说千金难求。
他偷偷瞄了两眼。
修身帖上的文字,纵使是他这样舞刀弄棒的粗人,也觉得分量极重。
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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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何问与红叶早早起床,去街后的相府拜会,红叶被二婶拉着话家长里短,何问则找上了刚下早朝的何事,直截了当地问道:“二叔,那边什么情况?”
何事说道:“啥?”
“不良人那边,三叔那边。”何问说道。
“这个啊。”何事重重地叹了口气,沉声说道:“苏曜于何家有恩,他来到长安后,你三叔想着带他一把,就将他带到身边培养,谁知带出了个白眼狼,竟然修行邪术,杀了郑王殿下,你三叔自然也深受牵连,到现在都没有办法脱身。”
何问道:“这些我都知道。”
“知道你还问?”何事板起脸来。
“你跟我说些不知道的。”何问微笑道。
“没有。”何事摆摆手。
何问轻敲紫气东来,以剑意笼罩四周,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二叔,你别想骗我,如果三叔真的犯了事,以您和爹爹的手段,怎么会看着他被关进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