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长老位高权重,每日事务繁多,没有宣扬别人秘密或者盯着人不放的爱好,唯有管事效忠的一位见他果真心急火燎,便出于爱护下属的心思顺手帮了他一把。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十年中,郭衡昀再次变得默默无闻,而他的探亲假也少之又少,回去的次数不超过一个巴掌,就连通讯都受到了限制。
可他还是越来越讨厌自己的大侄子。
郭峻琰对于这段过往自然不了解,说起时便只道:“我记忆中,与小叔见面次数极少,最初他对我并不算如何厌恶,只是多次告诫我要衷心一意,想来是对自己的遭遇有所感慨。”
但是随着郭峻琰真的开始和姚诗涵来往,郭衡昀就慢慢不再提起这事,看着郭峻琰的眼神也越来越压抑。最后,就变成了掉不完的眼泪和欲言又止的不愿面对。
“我虽无辜,小叔却也可怜,困于筑基多年不得寸进,也是在进入内门后才勘破心结。”郭峻琰哄道,“小少爷既然心疼我,不妨也体谅体谅我对小叔的同情。”
谢涸泽若有所思,但一点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郭衡昀果然是个厉害人物,这人设维持的一点不崩,还温水煮青蛙,潜移默化家人的思想,让他们感觉自己发脾气不乐意是正常的。
谢涸泽简直就想说,可以的,那你岂不是好棒棒,要不要给你鼓掌掌?反正你难受你委屈,迁怒侄子好有理,谁还不是个小公举,怎么的?
当然,谢涸泽觉得他这么做不止是因为迁怒,便道:“你小叔老不回家,和家里通讯也不多,他是不是受到了什么特殊的限制?而且在这种情况下,你和姚诗涵关系的变化他又是怎么得知的?”
就郭衡昀这幅表现,郭峻琰的父亲肯定是严禁家中任何人向他提起这件事,可他还是知道了,这难道不值得怀疑吗?
猛地将其中的不合理之处提出来,郭峻琰愣了一下,神色渐渐变得惊疑不定:“小少爷,你到底想说何事?”
郭峻琰也同时意识到谢涸泽别有用意,但他不想打破两个人之间的信任,于是直接问道。
谢涸泽就道:“就是看不惯他这个人这么假,你们却还对他这么好。我之前就说了,你对他的态度好的有些奇怪,明明你并不是那种随意忍让别人的人。”
郭峻琰颔首:“我会多注意,小少爷也不要太操心于此。”
分寸从来都是很重要的,如果一个人一味忍让另一个人,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变得非常畸形,最后多是悲剧走向。
郭峻琰心里清楚这一点,很快就应承下来。
谢涸泽是好意,郭峻琰理智上清楚,但是在情感上却有些不舒服。这是人之常情,而他自我调整的很快,并没有因此对谢涸泽有什么厌烦感,就是人有点蔫蔫的。
谢涸泽没再画蛇添足,经过刚才一番对话,他也是得到了极大量的信息,急需整理,也腾不出精力来安抚郭峻琰,很快也沉默下来。
好在郭峻琰主次分得清楚,就算有点没精神,也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迅速抱起谢涸泽上马,在确认不会有追兵找到他们行踪之后,飞快调转方向直奔石函城。
“你伤还没好全,多注意一下身体。”谢涸泽当然不会过分压榨郭峻琰,夜间还会强制对方停下来休息,倒是很快抚平了郭峻琰心中的难受。
除了谢涸泽渐渐给予他的体贴,多年来没能住过的客居洞府也让他稍微新奇了一会,当天就从之前的打击中回过神,等回到石函城,他就又变回了那个意气风发的乞丐元婴。
“小少爷,多谢。”郭峻琰将欠下的谢意补上,在谢涸泽的安排下留宿在谢家附近,动用了安插在谢家的那名侍女,将谢涸泽送到了谢潭湫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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