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忽然变得寂静。
寂静得可怕。
这卷乐谱,对于武当派和暮淮言府两家,皆是难以提及的禁忌。
自剑祖一剑封去谪仙路后,不论是在佛道之争方面,还是在江湖上的地位,道教虽名望犹在,却已远不比从前。若要重拾从前荣光,只有重开谪仙路这一条路可走。而天极清乐章便是开启这条路的钥匙。
当年正因为这卷乐谱,空前鼎盛的言家险遭武当灭门,几乎就要走向没落。对于言家来说,这卷乐谱不仅象征着百年前孤独的荣耀,更象征着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而时至如今,武当掌教来到了言家唯一的幸存者面前,索要这卷乐谱。
很微妙的宿命。
可此刻,该拔剑的却没有拔剑,反而平静得出奇。
该愧疚的非但没有丝毫歉意,还摆出了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那卷乐谱已经在血海深仇之中浸泡了很久很久了,萧掌教居然还打着它的主意么?”言静臣幽幽说道。
萧皓琛摇头一笑,“如果王爷是我,必定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的。”
言静臣淡淡问道:“为何?”
“因为身置末路,就已经别无选择了。王爷在两年前,不也这样选择过一次了吗?”萧皓琛反问道,“哪怕是亲手毁去你最好的两位朋友的终身幸福,也在所不惜。”
言静臣握着茶杯的手剧烈颤抖着,他明白萧皓琛说的都是对的,只是有些事他已然醒悟,却还是没有那个勇气去面对罢了。
否则,他也不会前去天机楼,阻拦慕容皓月与她相见。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些什么。
“是啊。”言静臣喃喃道。其实,他心中很想将一些满含威胁意味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这位掌教,可一旦到了嘴边,说出却又只是略带倦意与惧意的话语。
“看来短时间在你这也等不出什么,倒不如去看看师兄怎么样了。”萧皓琛耸了耸肩,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到了床边。
慕容皓月经昨夜一战,已伤了元气,面容苍白如纸,正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将要醒过来的迹象。好在呼吸平缓,没有大碍。
“还真是多亏了先生的那一掌真气。”萧皓琛稍微检查了一下,在心中微叹。谢问生在天机楼中的那一次看似平淡无奇的出手,实际上还夹杂了药理,直接就将慕容皓月以及段断城的伤势给恢复了大半。再及时加以修养,便能痊愈了。
“那位段大坞主,下手可真是狠啊。不过也幸亏了他,否则我就真的很难用这一招了。”萧皓琛心中默念,笑着摇了摇头。忽然眼神一凛,伸出一指,一道白光顺流而下,注入了慕容皓月的眉心。
萧皓琛只觉得有一股冰郁的香气扑鼻而来,好在扩散的范围并不大,再加上王府后院梅花成荫,花香满园,更溢入屋中盖去了这道香气。言静臣仍静坐在原地,并未察觉到异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额头便已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于是便收回了手指,“总算是结束了啊。”
言静臣转头问道:“你在做什么?”
“王爷一直犹豫不决,而师兄又是你最好的朋友,哪怕是曾经的,但也够了。”萧皓琛撇了撇嘴,笑道:“所以,我就在师兄的身上,动了些手脚。”
言静臣惊得站了起来,“你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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