闸蟹。”
他朝我招招手,“你快把各位领导的火车票发一下,我们准备进站。”
我忙从包里先拿出一等座的火车票,挨个发到领导们手里,有个中年男子向我打听,“你们报社是不是有个叫宁书的?”
我愣了一下,“是的。”
“她是不是在江城今日晨报工作过?”
“嗯。”
“大学毕业没多久?是个小姑娘?”
“对啊。”
那人点点头,不再说话。
我一头雾水,看了眼火车票上的名字,他叫伍明,追问道:“她怎么了?”
“没怎么,有个朋友托我打听的,我问问。”
我焉焉的闭上嘴,胡乱猜想着打听的人是谁。
这时丁副社长道:“听说韩社长招了一位从江城来的大记者,怎么不一起带出来,好歹同行的有个江城通啊。”
“丁社长指的是宁书吧,她不在这嘛,我也是这么考虑的,难为她怀孕了,还牵挂着各位领导吃好玩好。”
“你就是宁书啊?”刚刚问我话的男子,扭头左右观察我的肚子,“怀孕了?”
韩社长道:“哎哟,你们瞧,伍总编盯着人家小姑娘的肚子,马上四个月啦。”
伍总编笑的深奥,“我眼拙,眼拙,刚刚没发现,原来宁记者已经结婚了。”
韩社长道:“她的丈夫就是这位何主任,县政府里的高材生,笔杆子,顶梁柱,小宁为了他才回到米县的,放弃了在江城的大好前途,现在的年轻人比我们那时勇敢多了,为了爱情奋不顾身,我们那时候,父母指哪打哪,哪由得自己挑哦。”
一行人哈哈大笑,伍总编含着笑,“郎才女貌,妇唱夫随,何主任陪宁记者出差,感情真叫好。”
“小宁为何主任牺牲那么多,他再不知珍惜,我这个做领导的第一个不同意。”
何慕诚恳的表态道:“韩社长放心,我一定好好待宁书,绝不能委屈她。”
吵吵囔囔坐上火车,好在火车上人很少,座位很空,我和何慕远离人群,挑了个车厢里靠后的座位,倚在窗户上相对坐着,半晌无话。
“宁书。”何慕开口叫我。
我托腮盯着他,他的表情不自然的转变,大概又想说孩子的事,顿了顿,他开口道:“宁书,你在江城当记者的时候,有没有报道过什么特别重大的新闻,像轰动的假药案啊,造地沟油的地下集团之类的。”
我忍不住笑了,“江城的今日晨报,算是很平庸的报社吧,我们都是很平庸的记者,就算有特别重大的新闻要报道,也轮不上我,我的资历太浅,不过……”
“不过秦羽就不同了,他有自己的个性和风格。”何慕抢话道。
我的思绪一下子被撩拨的五味杂陈,“咱们不要提他,行吗?”
“他这段时间没跟你联系?”
“我说了,不要再提他。”
“宁书,你不能逃避这个问题。”
“那你教教我怎么面对,何慕,不管是出于我爱秦羽,还是作为一个准妈妈,我爱我肚里的孩子,这些全是我一个人的选择,跟秦羽没关系,我们讨论过很多次了,希望今天是最后一次。”
何慕默不作声,拧开一直在手中把玩的饮料瓶,抿了一口。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我拂了拂刘海,对他愧疚的说。
“没关系,我明白你心里的苦,留下孩子,是今后吃苦,不留下孩子,现在痛苦,以后也会痛苦,或许最好的方式只有让人生重来一次,如果你没有遇到秦羽,你现在正在江城的报社干的热火朝天,是个后备干部,有明确的目标和追求,说不定几年后就成为了另一个战地记者,另一个笔锋尖锐的媒体人,生命不息,铅字不朽,轰轰烈烈的过完这一生。”
“这仅仅是你的幻想,我觉得眼下的生活挺好的,挺安逸,有依有靠,在家里住着大房子,三餐有人端到嘴边,不用再在江城漂泊,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一个人孤零零的。”
“宁书,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表面上无欲无求,像贪图安逸的小女孩,实际上有自己的主意和想法,米县的生活绝不是你想要的。”
“你就这么确定你了解我?”
“有一点的了解吧,我记得有次寒假,我和同学去你家拜年,你和顾老师在书房辩论一篇文章的遣词造句,你争的满脸通红,指出你母亲不严谨,只能当老师,做不了记者。当时我的同学们私底下还说,顾老师的女儿这么好学上进,跟明天要上高考考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