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一边,孙老夫人好好的睡了一觉,醒来后想要在院子里走走,一看家里和往常大不相同,惊愕了许久,忙问家里的下人是怎么回事。
“夫人让换的,夫人带来的陪嫁摆设没地方放,就把咱们原来的替换掉了。”
孙老夫人声音颤抖,“什么……原来的放哪里了?”
下人欲言又止,其实原来的摆设有些都掉漆了,夫人一看就让人扔掉,勉强能用的还堆在后院的废弃小屋里。
孙老夫人想着这件该要多少钱,那件要多少钱,只觉得心如刀绞,更重要的是这个家从前都是她来决定的!简白荷这个人她本来就看不惯,花钱如流水,没有一点贤良淑德的模样。
她当下就板着一张脸,去找简白荷发作。
一路走过去,搬运东西的下人就更多了,甚至有身强力壮的下人正拿斧头劈柜子,劈完大概要拿去厨房烧火。
那柜子本来也不能用了,便是节俭如孙老夫人也会换掉,现在依然觉得很恼火,就好像自己也像是旧的的柜子被顶替了位置,而自己这把老骨头的作用也只剩下放在火里烧。
而这一切不正常的想法都是因为,孙叙不是她生下来的。
孙叙是她妹妹的儿子,孙老夫人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但过的久了,心里的愤恨也越来越多。
孙老夫人进门前,简白荷正在打量一个小绣娘,小绣娘个子小小的,怯生生像是个没长开的孩子,脸上还有一些雀斑。
简白荷原本想着叫来将军府的绣娘来给她做个手帕,一看只觉得疑惑,“你多大了?会绣点什么?”
小绣娘说自己十七,只是长的实在不像是那么大的人,简白荷想要她做的帕子她也怯懦的说还没学会这种花样。
简白荷疑惑之余便想先让她回去,孙老夫人却走进来,在离简白荷最远的地方一站,道:“哦,你已经见到她了,我也没什么隐瞒你的,这是我给我儿准备的妾室,过些天你就收进房里吧。”
简白荷猝不及防,一下子愣住了,片刻后才回过味来,不由感到有些可笑。
给孙叙收妾室,怎么可能啊?
简白荷之前总是听说孙老夫人的种种离谱行为,今天再一次见识到了。她笑着说,“您让我想想。”
孙老夫人盯着简白荷看了半晌,又开始观察周围的摆设,更是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可恨的很,于是说:“有什么可想的,还有你那些东西,在孙家不许用的那么花哨,和家风不符!”
简白荷表情异样,“花哨?”
孙老夫人冷着脸,“对,这里和你那个铜臭味的家不一样。”
她说完就走了,仿佛一刻不愿意多待,留下惊愕的简白荷。
傍晚,简白荷等着孙叙回来,直到很晚,孙叙才匆匆回来,他下午领了圣旨近日就要出征,便觉得不好意思见简白荷,故意在外面磨时间,想着简白荷应该睡下了,才悄悄回到家里。
哪想到简白荷只点了一盏灯,坐在床头幽幽望着他。
简白荷:“我听说将军要纳妾啊?”
孙叙略显茫然,还以为简白荷要把侍女给自己做妾,眉头一跳说道:“我没这种想法,你的人伺候你够了。”
简白荷噗嗤笑起来,“你想得美。”
孙叙还不清楚怎么回事,看简白荷笑了也被带的一起笑起来,此时夜深人静,昨晚洞房没做成的事涌上心来。简白荷默声不语,只是眼睛转了转,示意孙叙往床上来。
孙叙体会到这些微妙的气氛,后背顿时出汗,莫名紧张起来。
孙叙略微洗漱一下,坐在床边脱了鞋,在这个关头想到自己和简白荷好像身份互换了似得,为什么简白荷是坐在床上等着的人?
他脱鞋时候,简白荷的目光移开,又强迫自己移回去。
看出简白荷心里也是有点发虚的,孙叙便觉得拿回了主动权,心里满意起来。
许久后,简白荷汗津津地咬在孙叙肩膀上,告诉他:“你娘给你准备了个妾室,将军,你不会愿意的吧?”
孙叙声音沙哑,“谁?我明天就送走她。”
……
三天后,孙叙出征了,送走了他,简白荷差人再找一个绣娘回来做活,还没等找到,孙老夫人居然把小绣娘又找回来了。
孙老夫人质问起简白荷:“我儿现在不在家中,我说的话你到底听不听?”
简白荷一看小绣娘,头都快缩在胸前了,也觉得她可怜,简白荷温和地道:“您的话我当然听。”
孙老夫人露出一个早知道这样的表情,随即指着小绣娘,“现在就把她收了,我已经把她从爹娘手里买来,你再哄我儿送回去,她爹娘也不敢收她。”
简白荷思虑起来,可怜小绣娘看样子也是不想待在将军府的,孙老夫人毕竟占着一个长辈的身份,眼下可以先听她的,等之后再想办法好了。
但有一点……简白荷已经忍受一会了,小绣娘穿的不知道是什么,粗制滥造一样,袖口还有线头,头上有个银簪子黑不溜秋。
这让简白荷浑身不舒服,既然要在眼前,总要先打扮一下,她叫丫头把小绣娘领到后面,再等出来顿时刺痛了孙老夫人的眼睛。
孙老夫人平时很节俭,简白荷就也算了,现在连自己便宜找来的妾室也穿戴的比自己好,这叫人心里怎么受得了!
孙老夫人眼前阵阵发黑。
简白荷:“我想让她先住到西苑,不过今早我发现府里很多地方都该修理了,要住的更更要修修。还有,一个总不吉利,要纳妾不如纳一双吧?”
孙老夫人忙说:“罢了罢了,白荷,我是说笑的,怎么可能让你们刚成婚就纳妾,你什么都不用准备,人我送回去。”
……
简白荷和孙老夫人过的实在是别扭,她真不明白孙老夫人为什么节俭的像是平民百姓。
孙老夫人隔三差五就要对着她的摆设嫌弃一番,孙叙走了两个月,也没听见过她说想念,若简白荷来说,这母子俩感情太淡薄了。
这段时间内,就连简白荷她娘,都来看过她三四次了。
直到端午节,孙叙归来,带着一家四口,孙老夫人哭着扑上去,才得知了被隐瞒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