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北边陲的天山上运来上京,的确费了些功夫。”
宁久微还想着关于兰华和北契王室的事,闻言不自觉道,“这得浪费多少人力物力?太奢靡了些。”
宁王府也素来低调淡泊。
顾衔章静了静低眉道,“公主殿下说的是,微臣知错。”
他语气平常如旧,宁久微看着他低垂的眼睫,觉得自己似乎太严肃了。
她拉住他的手,又哄他,“不是那个意思,我了解驸马的心意,没有责怪你。”
顾衔章抬眼看她,目光柔软,毫无掩饰。全无寻常冷淡的锋利感。
宁久微心道他好像越来越懂得拿捏她的心软了,知道她抵挡不住他这样的眼神。
“只是宁王府有太多双眼睛盯着,一举一动都需谨慎。何况你已经天天都在被言官参奏了,总不能再加个奢靡罪吧。”
特别是那些顽固不化的老臣,借此给陛下施加了不少压力。
顾衔章勾了下唇,“我不怕。”
宁久微皱了皱鼻子,“我怕行了吧,你也不是不知道有多少人也在等着参我呢。”
顾衔章不以为然地理着她的头发,“公主放心,没人敢参你。”
宁久微探究地看看他。
顾衔章笑了笑,“别这么看着我。我没做什么,只是让他们知道怎么参我都没关系,但不能说你。”
宁久微眯着眼弯了弯唇,“看来身边有佞臣,也挺不错的。”
顾衔章不可置否。
“那顾大人打算什么时候去景州?”
“月底之前。”
宁久微颔首,“好,尽快。”
顾衔章无声凝望她,长臂一伸将人带入怀中,“景州路途遥远,公主不会想我吗。”
她腰身被他一双手禁锢住,离得太近只能仰头看他,“会想。”
纯真的语调。
她每每回答他这些话,都像回答寻常如今天天气如何这样的问题一样,坦然又寡淡。
“会怎么想?”顾衔章追问,“会像寻常女子思念自己的夫君一样——”
他停顿一瞬,“思念我吗?”
夫君?
宁久微琢磨着他说的这个词,心里觉得怪怪的。不是怪异的怪,是酸酸涩涩又带着些蔓延的甜,像青梅和糖葫芦那样的怪。
“我……”
她忽然有些发怔,说不出什么来。
她不太明白夫君是什么。
一直以来,她只知道顾衔章是她的驸马。
至于思念,上辈子他死后,她总是会思念他。那样的思念,算是对夫君的思念吗?
宁久微明白思念的感觉,孤身在上京城的那些日子,她始终在思念父王和王兄。
可是那种思念和后来她对顾衔章的思念并不一样。
她仍记得上辈子自己对他想念的感觉,不好受。可她不知道那算什么感情。
这一世她对顾衔章也有过很多感情,痛心,难过,生气,欢喜……但是思念,她不知道。
何况这一次他活着,她执着的也只是要他活着。
他在她身边,她自然也没有再像上辈子那样时常会很难过地想起他。
宁久微独自走神,顾衔章注视着她慢慢煽动的眼睫,耐心地等。
“会吗。”他引诱着,强迫她去想,“会那样想我吗?”
“我……”宁久微看了看他,几分恍惚,“我不知道……”
她如实说,“我只知道你如果死了,我会很难过。”
顾衔章低头抱着她,轻笑的气息洒在她颈上,痒痒的,“我知道。但是微臣很贪心,想要公主更多的心意。”
他的唇碰到她耳后的皮肤,扶在她腰上手顺着身侧的曲线往上,停在心口,指尖轻轻勾住衣襟,“我想要更多,更多地,占据公主的心。”
“公主殿下,答应我,在我离开上京的日子里,好好地想一想我,好吗?”
……
宁久微被他勾地迷迷糊糊,只点头,什么都能答应。
第七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