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追来了!”
“什么?竟来得这么快?真是没想到,那孺子倒也还果决!”谢晦一阵惊奇,马上急得大吼道:“快传令前军起行,中军立即出发,辎重都丢下,不必带了,快走!”
片刻后,那官道上坐着休息的士兵听令,一段段地起立,如凭空长起了一堵墙,开始飞快向前蠕动,顺着上山的道路向上攀行。而奉命断后的安泰、魏像、陈珍三人,正忙着调派士兵,趋前选取官道路窄处,以左右各一千兵,居中两千,摆拒马架设丈八矟矛,形成三层横排,阻断了道路。
谢晦却已是顾不上了,带着中军随从骑着马出草料场,刚转上官道到山脚下,就听远处传来轰鸣震天的马蹄声,不一会儿就望见四五里外,一溜黄尘顺官道飞速前移,如龙卷风般飘扬而起,苍凉呜咽的大角声中,一面“朱”字大旗冲出尘雾,迎风猎猎招展。
“朱”字将旗之下,自然是甲骑簇拥着的朱景符,他一见敌军休整后起行,正是进攻的良机,却奈何此处地形复杂,官道两边多是水田,大队骑兵拥堵根本就无法展开,而前方三百步之外,敌军这阵势摆得如大刺猬一般,强攻势必付出重大代价,这很不划算。
“止步!”朱景符勒马原地打了个转,举目远望了一下,不禁皱起了眉头,又喊道:“斥侯探马何在?附近可有路绕行?”
一声令下,马上有牙门骑从打马离队而去,不多时带回一名斥侯军官。
“禀报丰城侯,此地官道往东南山势渐高,只有小路翻山,不利于行军。若退回五里再往芍陂方向,有路可绕往山岭南面官道。”
“竖子!为何不早报?你这个废物!气煞我也!”
啪!一道黑影刷地飘过,斥侯军官脸上狠狠地挨了一马鞭,头盔都差点被抽飞了,吓得一下就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朱景符一听怒极,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望了望前面的大刺猬,果断传令道:“传令兵听着!速命中军缓行,留下杨练子所部在此盯住,后队变前队,返回绕道追赶贼军前部,一定要拦住他们。”
朱景符又召来张翼,再三叮嘱:“杨校尉!贼军断后部伍必是精锐,你部一千骑留下,切不可贸然进攻,且待中军命令!”
“末将遵命!”杨练子看了看断后敌阵,面露若有所思之色,再看向朱景符的眼神,顿时就有了点不一样的神彩。
朱景符有些郁闷地眺望那山道上渐行渐远的敌军大部,待前队起行后,跟随后撤而去。
前军三千骑渐渐远去后,骑一军副军主杨练子亦率本部后退了一段距离,保持一里之远遥望敌阵对峙,静观敌阵反应。
一刻时后,敌阵那边似乎也放松了一些,官道两边的传令兵来来往往,不时出入那高高竖立的“王”字主将枿旗下,显然,敌方主将在急商对策。
“杨军主!这些贼军有动静了,若是他们一意撤离追随主力,我们追还是不追?”一名幢主有点沉不住气,打马过来请示。
“薛幢主急什么,你们左幢在后,我部中幢在前,还轮不到你着急呢?”另一名幢主没好气地抢先回道。
杨练子也不理会,却也不急,甚至连小骑队都没派,耐心等待,直到三刻时过去,敌阵正对官道的中阵似乎提高了警惕,连阵前拒马后扶槊的士兵都显得很是紧张,而两侧的阵形却起了一阵骚乱,许多士兵将架设的长槊收起,高声喧哗不已。
“是时候了!”杨练子面露喜色,吩咐左右一百骑从道:“出两个五骑小队,去对面左右两阵前呐喊劝降!”
“卑职得令!”骑从队主立即打马出阵,点出两个小队,耳提面命一番后退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