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王氏见他生气也有些怕了,不过想着这是难得的机会,仍旧硬着头皮道:“妾身也是听了些风言风语这才问的,外面都说大小姐根本不是中毒,不过是掌印大人喜欢,强留她在府里住了,如若不然,为何突然把婚期提前了?难道不是因为纸包不住火?”
佟世霈吼道:“混帐,你是佟裳的庶母,连你也要说这样的话糟践她吗?”
佟佳惠见他动了真气,忙出言劝和:“爹,娘也是一片苦心,掌印大人位高权重,自然是不怕这些传言,可咱们家不比掌印府,万一人家觉得佟家家风不正,恐怕以后会对家族不利。”
佟裳心里冷笑,什么对家族不利,佟佳惠不过是担心她自己。
佟子谦跟佟佳惠都还没有婚配,若佟家家风不正的传言流传出去,就算有掌印府与颐贵人撑腰,恐怕也难找门当户对的姻缘。
不过这也正中佟裳下怀,她黯然道:“爹,既然外面都这么说,那女儿就更不该嫁了,要不然不是正好落人话柄吗?女儿可不想背着不洁的名声。”
佟世霈略带无耐地道:“你回来之前,司礼监已经将皇后娘娘的旨意送来了,三日后成婚,咱们是不能抗旨的。”
佟裳气得咬牙,易恒摸准了佟世霈懦弱的性子,所以早早送了皇后懿旨,让佟世霈来压她。
佟世霈转头对她二人道:“行了,你们都出去,我有话要跟佟裳单独说。”
“是。”王氏带着佟佳惠不情愿地退下,阿绿也适时的退下,出去时替她拉上了房门。
佟裳情绪恹恹的坐在椅上。
佟世霈转身进到内间取了个盒子走过来,“这是你母亲的嫁妆,我一直自己收着,如今你要嫁人了,就交给你保管好了。”
佟裳握着那盒子,怔怔地看着他,“爹……”
娘去世的时候,佟裳已经十岁,不大不小的年纪,已经可以看得懂父母之间生分,佟世霈对她娘的情份向来淡薄,两人的夫妻关系,至多是相敬如宾,绝谈不上相濡以沫。
佟裳从小在没有爱的环境中长大,每天晚上看着娘独自坐在灯下哭泣的背影,心里自然是怨恨父亲的,犹其是娘死后没多久,他就扶了小妾王氏做侧夫人,对他们姐弟不闻不问,佟裳心里更加怨他。
这会儿他突然拿出母亲的陪嫁,让她怎能不唏嘘?
佟世霈呵呵笑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是你娘生前一直戴着的。”
“谢谢爹。”佟裳起身朝他行了个礼,这是她第一次发自真心地敬重他。
“说什么谢,你是我女儿的,你要嫁人了,我……”替你高兴的话说不出口,在舌头下转了转道:“好在易大人待你还算温和,爹是男人,爹看得出他是心里有你,你跟了他,以后抱养几个孩子好好过日子也就是了。”
佟裳手里端着那个沉甸甸的盒子从房里出来,走出去很远后,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佟世霈仍旧站在门口目送着她离去,可是身子伛偻着,显得那么苍老与无力。
佟裳突然有些鼻子发酸,人再强大终究敌不过亲情!
佟裳低头往自己的院里走,突然看见墙外火光隐现,她停下来道:“夜里巡逻的人什么时候用上火把了?”
阿绿道:“不是咱们府的,是易大人安排的,听说咱们回来前就到了,十步一岗三步一哨,全举着东厂的番号,从外面看真像东厂大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