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长说道。
孟连长道:“他们说不杀就不杀了?万一咱们放下武器,他们再动手,咱们不就成了案板上的肉了吗?”
“连长,我觉得他们可能真的不杀中国人。”伪排长道“我上次打仗就是被他们活捉了,后来他们就把我放了。和我一同被俘的皇军,全都被咔嚓了。你看,刚才他们开这一枪,如果低一点,我的脑袋就完了。可是他们光打了我的军帽。”
“要不,咱们问问?”孟连长犹豫道。
伪排长咬咬牙,他先趴在地上把长裤脱了,褪下白裤衩,然后再穿上长裤,用根树枝举着白裤衩挥了挥,再站起来喊道:“四哥,别开枪我有话说。”他喊的四哥是当地人对新四军的昵称,在伪军里面谈到新四军时,也是用四哥这个称呼,省得被日军听到,落下把柄。突击营属于新四军的序列,所以他对突击营也喊四哥了。
“有什么话说?”对面有人答道。
“我们放下枪,你们真的不杀吗?”
“废话,不是说了缴枪不杀吗?”对面的人有些不耐烦。
伪排长支吾道:“我怕,万一我们交了枪,你们又翻脸了”
“抨”对面又响了一枪,这一枪,正打在伪排长用来挑白裤衩的树枝上。伪排长吃了一惊,扭头一看,只见手上的树枝只剩了半截,白裤衩被打飞了。
“快点交枪投降,小爷如果想杀你,早就杀了,还用骗你交枪?”对面传来一个霸气十足的声音,这是突击营的神枪手姜会明,罗毅专门安排他在这里吓唬人的。
“我们投降,我们投降”伪军们齐声地喊起来,姜会明的枪法实在是太变态了,一枪能掀掉人的军帽,一枪能打断指头粗的树枝,在这样的对手面前,自己还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呢。
“赶紧过来,把枪放到地上,举起双手。”袁静站在姜会明身边,指挥着伪军。
以孟连长为首,一个连的伪军向着突击营指定的地点奔去,奔到跟前,不用孟连长下令,所有的人都把身上的步枪、子弹带、手雷、刺刀之类的东西扔在地上,然后高举着双手等待收容。
几名突击营士兵手里端着冲锋枪从藏身处走出来,押着放下武器的伪军离开战场。袁静扭头对姜会明笑道:“小姜,真有你的,两枪就俘虏了一个连。”
“政委,这够入党标准了吧?”姜会明嘻嘻笑道,现在突击营里争取入党的风气日盛,袁静走到哪都有人找她要党票。
“好,先记下一功,等你功劳够了,党的大门会向你的敞开的。”袁静签发了一张空头支票。不是她不想多发展党员,而是上级没给她这么多名额,她要把名额优先分配给各级干部。党员的发展不能一拥而上,如果发展太快,党员教育跟不上,最终整体的风气就会被搞坏了,这种事和拉队伍一样,是必须循序渐进的,先发展一批,培养成熟后,再发展下一批,形成“传帮带”的梯队关系。
孟连长带领的伪军集体阵前投降了,跟在他身后的中泽启堂全都看到眼里,不由得七窍生烟,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他回过头对着自己的士兵喊道:“前面的皇协军都是废物,他们已经叛变了,现在轮到我们帝国的勇士展现勇气的时候了。听我的命令,冲锋”
“杀给给”日军士兵们齐声地喊了起来,端着枪冲了上去。他们知道,自己没有投降的机会,突击营优待中国俘虏,但不会优待日本俘虏,他们唯有战死这一条出路。
在日军的面前,是一道几十米宽的河床,他们进山里走的小桥已经被拆除了,不过,河床里的河水看起来似乎很浅,日军士兵们端着枪向着河床冲去,准备淌水过河。
“鬼子上来了”处于观察位置的姜会明对袁静说道“马上就要进入河床了。”
袁静抄起战场电话,对着听筒说道:“蒋方勇吗,鬼子上来了,放水。”
只听得轰地一声,河道上游一道临时筑起的拦水坝被炸开了,蓄积了一天的河水奔涌而下,刚才看起来还是浅浅的河水一下子就升起来了,一直淹到日军士兵的脖颈。许多士兵在激流中站立不稳,连呛了几口水,在水中挣扎起来。
“不要犹豫,快过河”中泽启堂喊叫着,在冲锋中最怕的就是这种混乱的场面,如果前面的士兵往后退,后面的士兵迎面撞上去,整支队伍就全乱套了。
士兵们也知道这一点,在水下艰难地向前走着。还好,他们身上都背着枪支弹药,能够克服浮力,压住身体。不过,脚底下却有些吃不住力,越往河中间走,脚下的河泥就越软,走一步都要付出很大的力气。
就在这时,从上游漂来了一根又一根的长竹竿,每根竹竿都有碗口粗细,顺着河水一直漂到日军士兵身边。有好事的士兵伸手抓住了一根,没等看清楚,先闻到了一股浓烈刺鼻的味道。
“汽油竹竿里有汽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