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皮球一般,半分威风都没有了。
胖子正要说话,一阵马蹄声从屠宰场外传来。
场中的几人听到马蹄声,立即停下手中的活计。四个正在抱着猪蹄子吹气的汉子,也将手中的猪蹄放下,抓起手边的牛耳尖刀。
马蹄声停在院子门口。随即,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四个手执牛耳尖刀的汉子之中,年纪稍长的一个低声喝问道:“谁?”门口一个声音低低地回了一声:“小六!”
问话的汉子朝胖子看了一眼,胖子点了点头。汉子执着尖刀走到门前,从门缝里朝外看了一眼,打开了门。一个精壮的汉子牵着马走进门来,气喘吁吁。
执尖刀的汉子待牵马的精壮汉子进到院中,又走到门外,四处看了看之后,走回门内,关上门,返身进院。
另一个手执牛耳尖刀的年轻汉子接过精壮汉子手中的缰绳,略微有些紧张地问道:“六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还把马都骑上了?”
也难怪这年轻汉子会问。要知道,朝廷对马匹的管控,极其严格。无论是军队,还是民间,所有的马匹,都要在军中或者官府报备,并烙上印记。
本朝本就缺乏马匹,装备官军的骑兵都不够。至于流落在民间的马匹,大多在达官贵人手中。剩余的,则是在那些啸聚山林的绿林好汉手中。也只有这些个绿林好汉的马匹,不会向朝廷报备。
普通百姓,除了那些朝廷指定的养马户,是绝对不允许拥有马匹的。
百姓之中,但凡有私藏或者私养马匹者,一旦发现,轻则杀头。重者,则以意图谋逆论处,是要株连九族的。
这被唤作小六的精壮汉子,没有接到屠宰场的通知,平时是不会来这里的。偶尔奉令前来,也从不会动用马匹。
今天,却这么早自己跑来,还冒了大风险,连马都骑过来了,难免问话的年轻汉子会紧张。
被称作小六的汉子顾不上答话,快步走到胖子跟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圆铁筒,说道:“掌柜的,我夜里收到这个。见到上面的标记,我便按照您的吩咐,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胖子接过小圆铁筒,只见铁筒的外面,用细线,绕着一只风干的蜜蜂。
胖子脸色一紧,做了个手势,四个手执牛耳尖刀的汉子立即走到门口,打开院门,走了出去。走在最后的一名汉子,反手将院门带上。
另外几人,则继续自己的工作。只不过,场中再也无人说话。气氛,一下子沉闷了许多。那被唤作小六的汉子,则自行将马牵到后面去饮水和喂食。
胖子自己,则将小圆铁筒收在怀内,转身走进屠宰场中的一处屋子中。
进到屋内,胖子走到一处墙角,在墙上某一处一按,墙角处的地面缓缓移开,露出一条台阶。
胖子从台阶走下去,下面是一间小小的暗室。
暗室内,一盏松油灯正燃着,发出黄色的亮光。借着昏黄的灯光,可以看到,暗室内摆放着一些箱子。
胖子下到暗室以后,又在墙壁上一按,台阶的入口慢慢地合上。
然后,胖子又走到暗室的角落,同样伸手在墙上某处一阵摸索。这处墙壁中间缓缓打开,露出一扇黑漆漆的石门。看来,这暗室之中,居然还有暗室。
胖子伸出手,先后在石门上两处地方按了按,石门上露出两个孔。
胖子从怀里摸出两把钥匙,左右两手各执一把,将钥匙插入石门上的孔内,双手同时一扭。嗒地一声轻响,石门里面,似乎有什么机关被打开了。
胖子将钥匙收回,放入怀中,伸出双手,在石门上轻轻一推,石门打开了。看石门的厚度,怕不是有两三尺之宽。
如此笨重的石门,胖子将其推开时,居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胖子走进黑漆漆的门内,掏出一个火折子,点燃门边的一个火把。
胖子将火把持在手中,一直沿着门内的甬道朝前走。走了数十米,甬道到了尽头。
借着火把摇曳的亮光,可以看到,甬道尽头,竟然是一间大大的石室。石室之内,摆放最多的,还是箱子。
胖子将火把插在墙壁上的火把孔内之后,自怀中将先前拿到的小圆铁筒取了出来。
胖子先将绕在铁筒外的干蜜蜂轻轻取了下来,然后,左手拿着小圆铁筒,右手拿着一根铁丝状的尖物,在铁筒上轻轻地拨动了几下之后,将铁筒的盖子打开了。
胖子从铁筒之中,倒出一个小纸卷。
展开纸卷,胖子才看了一眼,脸上的肥肉,立即开始微微颤抖。胖子一边看着,脸上的肥肉抖动得更厉害了。等到将纸片全部看完,胖子将纸片紧紧地握在手中,浑身都不停地颤抖。
胖子似是极力地在忍受着什么。忍了一会儿,胖子再也忍不下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撕心裂肺地哭喊道:“老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