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破庙,然后重重的关上了木门。
虽然正午刚过,可这天阴得却像是入了夜。
云层浓厚,仿佛要伴着飘雪砸向地面,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紧紧关闭了一个时辰的破庙大门,终于从里面打开。
背着斧子的男人率先走了出来,眼神阴鸷。
“呸,那小子跑的真快。咱们这回又扑了个空!”
背着剑的男人紧随其后,也重重啐了一口。
“哎...白跑一趟。我看那丫头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然凭咱们那些手段,她早就招了。啧啧,还正道人士呢,我看比老四还下贱。遇到危险一声不吭,自己就溜了。喂,老四,快提上裤子,走了!老子他妈等你等得要饿死了!”
第三个走出来的男人玩似的甩着手里的铜锤,那一百多斤的家伙在他手里好像没有重量。他一边走还一边不耐烦的回头召唤着最后一个人。
很快,他口里的老四,也就是那个背着双刀的男人也从庙里出来了。
他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乐呵呵的哼着不成调的曲,与他三个兄弟的阴沉完全不同。看来没追到沈子奕对他没有丝毫影响,反而心情大好。
玩锤子的男人看他美滋滋的样子,心里愈发不爽,忍不住又出声呛道:“那么小的丫头毛都没长齐,也就你下得去手,真他妈恶心。”
老四被骂了也不生气,反而笑着凑了上去:“二哥,这你就不懂了。这种嫩生生的小丫头才别有一番风味呢...怎么样,下回老弟先让你去爽一爽.......”
被称为二哥的男人听到后更加嫌恶了,一把推开他:“滚!”
四个男人骂骂咧咧地向前走着,很快他们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寒风里。
雪,下得愈发大了,不一会就把他们的足印淹没。
破庙前的雪地洁白无暇,仿佛从未有人到来过。
冷,好冷......
此时的燕知行还活着。
她衣衫不整地趴在地上,脸上身上都是被残忍殴打后的青紫。可能是肋骨被打断插进了脏器中,让她稍一用力就呛咳出一口血来。
心理上和身体上的痛苦她已经无法顾及,因为她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活下去。
她想不通前一天约定好了要带她一起走的沈子奕,为什么一声不响地抛下她独自离开;想不通老天爷为什么要选中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经受折磨,就是要让她不得好死;更想不通她明明倾尽全力去救人去做好事,为什么最后会落得如此下场......
她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她索性不去纠结,只一心一意地向前爬行,向破庙门口爬去。
指尖因为过于用力而被磨得鲜血淋漓,断裂骨头因为移动而挪了位置刺得她五脏六腑搅在一起,几乎昏厥,每爬行一下她都比之前流出更多的血,让她觉得犹如挣扎在极寒炼狱,冷入骨髓。
她也要死了么?
嗯,她马上就要死了。
可是她不甘心!
她不想死!也不能就这么死了!
救救她...谁来救救她......
不知是不是佛祖听到了她的哀求,就在燕知行用尽最后一分力气的时候,破庙半敞的门“嘎吱”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到极致。
西北风夹着雪花吹进来,冰凉飘到燕知行的脸上,让她有了一瞬间的清醒。
一双白色绸缎为底用金线绣着游鱼的精致长靴,一步一步踏到她的脸前。
燕知行宛如一条死鱼般趴在地上,只剩下喘气的力气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死死盯着那人的靴子和一片纤尘不染的斗篷下摆。
“呦,这么重的伤竟然还活着。”
如玉珠划过盘底的好听男声从燕知行头顶传来。
不用看,她都能想象得出男人笑容中带着点新奇的脸。
“小丫头,你想活下去么?”男人轻声问道。
想!她当然想!
“哎呀...我什么都没听到呢?你是不想活了,想解脱是么?”
放屁!
燕知行差点要被男人嬉笑的话语气得仰倒过去,如果不是现在没有力气,她一定会跳起来啐男人一脸!
燕知行深呼吸再深呼吸,男人也不着急就那么站在她脸前静静等着她的回答。
不知过了多久,燕知行终于攒下来点气力。
当然她攒力气不是为了啐男人一脸的,而是咬着牙坚定地挤出了一个字。
“想!”
想!无论如何她都想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