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外话

    爷爷：

    阿公，没办法接受前几天还通电话，今天一早却接到妈妈的电话说你去了。

    出奇的、意外的没有哭出声音，只是眼泪默默的就涌了出来。听到电话那边的妈妈哭到声嘶力竭。请原谅我心里升起的荒凉。

    小时候，你破门而进，把我从妈妈的棒子下拉出的情景犹如在眼前。只是怎么办？我想不起那时你的脸、妈的脸、我的脸是怎么样的了。

    我是怨你的，我承认，可更多的是苍凉。你是很难得明事理的老人，想必你也看穿我时不时的电话有多敷衍，对你像哄小孩一样说着在外面过得很好的谎话。

    可我现在想想，如果爸妈能像你一样对待子女，是不是我就不会走到现在这种境地？可我想想如果像弟弟一样跟在他们身边，我依然会感觉冷落吧。因为他们从没经历过我的童年，也没察觉到我童年时代的孤僻和倔强，从渴望到失望，逐渐演变成离开一个人生活。当中我惶恐过、怨恨过、茫然过。

    你明白我的对吧？我第一次月经来潮是你和奶奶陪在身边，我痛得面青口唇白是你和奶奶给我找食疗，我升初中时的家长签名是你，我住校的生活用品是你。可我看到的却是你和奶奶、爸爸妈妈对弟弟更好。我不知道怎么跟你们相处，所以在你们面前总是夸张的、开朗似的说着我觉得有趣的事。

    你和奶奶参与了我整个童年，我却总想着时间还多，和你约好七月再见。我现在后悔，为什么不回去陪在你身边，像以前一样的和你说着话，聊着天，被你骂不懂事。原来再怨一个人，在死后，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阿公，阿公我多想像以前一样跟在你后面叫着，就算小时候的生活很苦很困难，依然有你和奶奶在。小时候，就像现在这么热的时候，你会给我和弟弟说着简单却充满神奇色彩的故事。我不该心存怀疑，那只不过是一个故事，重要的是你和你教导我们的心。可那时的我总是太急躁，想着得到你的认同，总是一次又一次打断你的话。

    阿公，阿公，对不起，不孝孙女一直不肯面对真实的自己。如果可以，我宁愿死的是我，也不要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