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丧尽天良的事,也活该死前无人送终,死无全尸,并毫无葬身之地。”说到此处的时候,南宫战又是叹了一口气,叮嘱般道:“希望张小友能够记住老朽今日之境地,因为很多时候,路,是我们自己走绝的。”
张残咬了咬牙,强忍着心头的触动,凝声道:“前辈教诲,晚辈铭记在心。前辈大恩大德,晚辈没齿难忘。”
南宫战闻言却是笑了笑:“无需如此,要知道我根本一点都不喜欢你。所以,滚的远远的。倘若我在黄泉的孤独路上,回头却发现小朋友紧随而来,休怪我继续翻脸不认人。”
张残再次一拜,转身即走。
胸口憋得那股气,根本无处宣泄。
一口气奔出数十里地,张残甚至都感觉不到半点疲乏,却是止不住大口大口的喘气。似乎往事如云,随着呼吸,便能散于九霄云外般,了然无痕。
恍然间,朝阳初升。
新的一天开始了,过去的,都将成为往事,也都是回忆,再不值得洒脱之人为之有半点留恋。
入眼处,金军集结完毕。只见旌旗猎猎,众志成城,军兵手持枪盾,身披战甲,斗志昂扬,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的凝重气氛。
忽然之间,张残感应到了一束冰冷的目光,投在自己的身上。
这道目光,阴邪凛然,有如寒冬狂风,凛冽冰冷,正是那个起魂派传人的目光。
张残慢慢的转过身,将目光聚焦在遥远的那道山头之上。四目相对,无形的火花滋生。而这一刻,张残只觉得斗转星移般,四周景物不住倒退,眨眼间便来到了那座山头,终于看见了那个起魂派传人的身形。
他全身黑衣,头顶蓑帽,黑纱环绕帽子四周,单手后背,仅露出一只死白死白的手在外面。
张残根本不去好奇为何自己能看得这么贴切,这么真实,宛如两人之间根本就没有五里又一百七十五步之间的距离一样,张残甚至都清楚的感应到了他的呼吸。
就像是浑然天成一样,张残笑了笑,抬起右手,朝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人无动于衷,只是把背后的那只手伸了出来,将提在手中的白发苍苍、满脸血污的南宫战的首级扔在了地上。
南宫战的脸上,没有临死前的任何惊悚,只是一脸的平静与安详。
首级落地,一双没有任何色彩的双眼,恰好直勾勾望着碧蓝的天空,似在深情凝望着这多姿多彩的世界最后一眼。
倏忽之间,那人消失不见。
这个时候,张残又觉得翻天覆地,一下子来到了栖龙山山顶。
江秋正背对着自己,仰视着鲜红似血的朝阳。张残站稳之后,江秋慢慢转身,他自然下垂的长发密密实实的将整个人的面容,遮挡得不见半点踪迹:“替我杀了他。”
下一刻,张残又“苏醒”了过来。
“咚咚咚咚”
战鼓敲响,震彻天地,久久不绝。
一场围剿栖龙山的战役,就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