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哑口无言,被她眸心耀耀光芒刺痛了心,一时间,竟只想落荒而逃。
他这妹妹好则好矣,却是太过冰雪剔透,伶牙俐齿,原本是他想劝她的,却被她反逼得这般狼狈。
最后只得套用一句敷衍之词,在她灼灼目光逼视之下,扬眉一笑,“你还小,待你自己嫁人了,便会明白了。”
她眸光一瞬,正欲反诘,忽地外面传来一声惊呼,宛如惊雷划过长空,将某种物事瞬间击碎。
“不好了——殿下!王妃突然腹痛难忍,请您速去!”
他便一下子白了脸色,手中书卷啪地跌落在地,抱歉地朝她一点头,起身朝门外冲去,步伐凌乱得……连鞋也掉了一只。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她默默立在那里,望着那渐行渐远的白影,鼻子一酸,向来锋芒毕露以傲示人的她,竟捂了脸泣不成声。
什么年纪还小,什么不曾思虑男女之事,什么你若嫁了人便会懂……
你可知晓,我早已不是你那懵懂无知的王妹……
我喜欢的,我想嫁的,那个人……
是你啊……
……
她昏昏沉沉醒来,只觉面上冰冰凉凉,抬腕拭去,竟一手是泪。
似乎做了一场冰冷而沉重的梦,梦里悲哀凄苦得连心也要碎掉……可具体见过什么,做了什么,在双眸睁开那瞬,所有的记忆,便如浮云青烟一般,袅袅消散不见。
只留下心头残余的痛,如巨石挤压胸口,沉甸甸的,呼吸滞涩……
伸手捂住重伤未愈的心口,她望着淡黄色的床帏发怔,只觉得魂儿似飞散了般,半晌也回不过神来。
“做了噩梦么?”
忽有低哑沉和的嗓音响起,她霎时身形一颤,猛地从床上坐起,却是一阵头昏目眩,扑倒在锦被上半晌没了声气。
“身子这么虚,喝点汤吧。”
一只青玉瓷碗伸了过来,碗里液体澄黄清亮,有修长泛白的指节扣在那边缘,宛如玉簪花在雾霭中静静盛开,空灵不染纤尘。
她伸手接过,顺着那雪一般的肌肤一路望了上去,竟见到淡淡晨光之中,一双赭玉眸子正低垂了长长的睫羽,安静地凝望着她。
心叶一颤,那碗险些捉不稳打翻在地,她怎地也不曾料到,大难不死醒来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他。
环顾四周,竟是旁的侍从也没有,这般一座精致别雅的卧房,竟然只有他一人守候在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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