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遥这边只要苏澈肯换衣服那就什么都好说,点了点头就让众侍女退下了,但他自己却没有回避的意思。
苏澈心中虽有不耐,但杜遥同是男性,倒没什么好矫情的,就背过身去打算赶紧将衣袍换上。
衣料的触感与自己之前一直穿的雪涌天蚕丝纺成的衣袍如出一辙,抖开来一看,款式和细节也是原样照搬的。
苏澈叹了口气,将衣袍轻车熟路地套上。
好在道修的衣物讲究宽松舒适但又不失庄重,这里里外外地就套了中衣、内袍和外袍三大件,倒是将脖子以下的部位都遮得严严实实的,完全不似方才那件将多半前胸都裸露出来的左衽睡袍那般有碍观瞻,多少能给人一些安全感。
看苏澈将身上收拾好了,杜遥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出声道:“转过来让我瞧瞧。”
随着苏澈的转身,杜遥难得地眯起了眼睛。
也不知道是不是应了人靠衣装这句老话,平日里这青言完全是一幅恃娇承宠的不入流的玩物模样,谁知今日披上了白色的衣袍,再衬上眼底里那抹略带不耐和疏离的神色时,竟还真有点和青阳洞那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有那么几分相像了。
被审视的眼光上下打量着,苏澈浑身上下都布满了不自在。
可还没等他想出究竟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只听那杜遥又道:“就差这头头发了。”
还没等苏澈回过神来,只见落在自己身前的黑色头发瞬时变成了银色。
“你……”
苏澈有些傻眼,但却看到站在自己跟前的杜遥露出一幅更为吃惊的神情。
“奇了怪了,原本还担心会露馅,但现在看起来真是像极了,像极了……”
杜遥自言自语了一番,说得就连苏澈自己都难免生了些好奇,便抬眼看了一下铜镜中的倒影。
苏澈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有些慌神——穿上了熟悉的衣袍,发丝也变成了银白之色,这简直就是之前那个最熟悉不过的自己。
虽然他向来不是什么自恋的人,但对于那副被九天玄雷击打成灰的壳子还是很怀念的。若这个身体真的像极了之前的自己,难道是天道在冥冥之中有了什么特殊的安排?
苏澈不可自抑地落寞了——之前的他是修为已至化神巅峰的青阳洞宗主,而现在却尴尬地成为死对头魔修宗主安齐远的男宠……
还未来得及唏嘘一番世事无常,杜遥便开门见山地道:“待会你便跟我去见宗主。”
听到这话,苏澈立刻有些不淡定了,下意识地便开口道:“去见安齐远?”
谁知话刚出口,便有一道锐气朝他脸上飞刺了过来,只是那道锐气像长了眼似的,堪堪地擦过他的太阳穴,并没有伤到他,仅仅削落了他的一小缕头发以示警告。
“你方才直呼我的名讳已是大不敬,现下竟然还口没遮拦地说出宗主的名字?是活腻味了吗?”
若不是现在急需带这个青言去见安齐远,方才那道锐气削下的就不仅仅是几根不痛不痒的头发,而是会穿透这个人的喉咙了。
苏澈暗自咬了咬牙,再度垂下了眼睑不说话。
杜遥又道:“你比谁都清楚,宗主于一个月前便走火入魔,如今是服了镇魂花才暂且消停了下来,但他的意识难免会受到镇魂花的影响,记忆也有些紊乱。”
“带你去见他的目的,就是要你去安抚他的情绪,然后……”杜遥明显地迟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然后能怎么样。反正你的任务就是让宗主相信你就是青阳洞的宗主苏澈,无论你用什么方法,总之就是防止他在走火入魔引发动乱,你可晓得?”
虽然已经有了方才的猜测,但当亲耳听到事实的真相从杜遥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苏澈还是很想一拳砸在杜遥那张欠揍的脸上。
忍不住冷嗤了一声,苏澈道:“我不过是一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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