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刚才开车,此时的他目光更为专注,寻不着往日的吊儿郎当。许连雅不由嘴角微扬,分不清更喜欢哪一个他。不同的两面拼凑出复杂的他,而她庆幸这这种复杂并不阴暗或满怀恶意。
码头灯光成了句点一般大小,姜扬把船停好抛了锚,再往前有几艘渐渐驶远的渔船。
姜扬把塑料箱搬出甲板,招呼许连雅出来。
他们盘腿坐在垫子上。塑料箱里头还嵌着泡沫箱,放着冰块和罐装啤酒,还有几样下酒的小菜。
姜扬给她拉开一罐,“能喝几罐?”
“不一定谁先倒。”
“我倒了你也别想回去。”
两人碰了碰,许连雅把罐子高举,敬给明月一般,“那就一起去喂鱼。”
姜扬拈起一颗花生米丢嘴里,“只听说过龙王招女婿,没听过招儿媳的。”
海风徐徐,海浪声轻缓,海和天融成相似的蓝黑色,一弯薄月高悬在天际。月夜如纱,笼罩你我。
姜扬和许连雅没多久便酒酣耳热,躺倒在甲板。
许连雅枕上他的胳膊,懒懒地说:“你会唱歌么?”
“会啊。”姜扬冲着月亮笑了,“我唱给你听?”
许连雅胡乱在身边摸索,抓过几颗花生米,喂到他嘴边,“唱吧。小费。”
姜扬顺从地张嘴,又轻轻吮了一下她的指尖。
“流/氓!”许连雅抽回手,半扒在他身边。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唱道——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一朵雨做的云
许连雅咦了一声,“这歌太悲了。”
“你车里不是经常放的吗?”
“换一首。”
“好吧。”
姜扬望着夜空,思忖片刻,又起了调子——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姜扬意外地唱得不错,嗓音磁性,曲调饱满,可许连雅忍不住噗嗤笑了。
再次被打断,姜扬恼了,翻身留给她一个后背。
许连雅连哄带笑把他掰回来,说:“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你继续唱。”
“不唱。”又要卷回去。
“唱嘛。”
“酝酿不出了。”
许连雅倏然沉默,姜扬只觉眼前一黑,嘴唇被她覆盖了。
她开始扫荡,他唇齿间都是啤酒的醇甜,分不清属于她,还是他自己的。
许连雅离开他,嘴角衔着笑:“酝酿出了吗?”
姜扬眼神迷离,想了想才说:“还可以再来一点。”
许连雅又啄了啄他嘴角。
“不够。”
又在喉结上舔了舔。姜扬不自觉咽了口口水,喉结滚了一下。
许连雅目光回到他脸上,姜扬漆黑的眼眸盛满月光,而她融化在那银辉里。
心口仿佛被那目光牵动,丝丝悸动感受得真真切切,她捏着他的下巴,带着轻微的命令,“说你爱我。”
姜扬盯着她,笑:“我爱你。”
“有多爱?”
姜扬说:“比你爱我还爱。”
“我不爱你。”
姜扬:“我也爱你。”
“你喝多了。”
他摇头,头发擦在甲板发出沙沙声,“我没有。”
“说大话。”
又摇头,像做错事的小孩,“我没有。”
“为什么爱我?”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许连雅彻底被他逗笑了,“你爱我哪里?”
姜扬眼神被点亮,撑着甲板坐起来,动作看不出喝醉,他把许连雅搂进怀里,一手托着她的后颈,亲了亲她的眼睑,“这里。”他低喃。
他嘴唇贴在她的雀斑上,“这里。”
他的吻湿润了她的嘴唇,“这里。”
他拉开裙子的拉链,划开胸衣搭扣,将她裙衫半褪,衔住雪白胸脯上的尖峰,“这里。”
他粗砺的指腹滑进裙子里,怀里的人跟着颤了颤,“这里。”
最后他盖住她的心口,仿佛把心跳声罩在手心,姜扬看进她眼里,“还有这里。”
起初的“我爱你”,只当调情而已,而这一刻许连雅似乎信了。
“都给你。”她眼神锋锐敛尽,只留温柔几许,“你爱的,都给你。”
静海渔船,甲板上搁浅的鱼在喘息着颤抖。
皎洁月光,洗尽了铅华,徒留下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