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呢,别说一件事,就是十件,俺也不会生你的气的。”
江大瓦房呆呆的,看着吴片儿足足有半分钟。
眼神又落回她的肚子上,咽了口唾液:
“我想逗逗你,让你开开心的,闲扯,没啥正经事儿。片儿,这一路,你就管吃好睡好,累了就跟我说,我就搭车,别的不用你管,更别多操心。少想,多乐呵。”江先生揽着吴片儿的腰说。
“俺还操什么心呢?看看这一路,饿死的,横死的,病死的。跟他们比,俺都被你供成公主了。就刚才,你看见没,那两个大男人,是不是换着吃了自己的孩子?俺当时就想,俺生的这娃,可是个龙种吧,别人都比不得呀。人真是有贵有贱,咱的儿,有你这样的爹,多贵气呀。”
吴片儿把头侧倚在江先生宽大的胸前,眼泪顺着眼角流到了江先生的灰色马褂上。
确是这样,江先生精心的守护着吴片儿,在几仟里行程的闯关东大军里,却让这样的一个大肚子女子安之若素。
往东北的方向行进了一个多月了,有时的步行,有时搭马车、牛车,有时也坐一段人力车。
还有的时候,坐上一段路小汽车,甚至驴车也坐过。
一路上,真的好多情景,让吴片儿一辈子都忘记不了。
路再长,也怕马不停蹄的奔跑。
终于,他们快到阳城这个东北较大的城市了。
如果进了阳城,城里就有江先生的商号,也就可以坐上商号套的车,安安稳稳的回家了。
关天这些他早就跟吴片儿说过的,所以吴片儿一直盼的,
就是到了阳城一切都好起来了,那里就到了江先生的家门口一般。
可是,吴片儿却发现,这两天江先生的胃口不是很好了,而且心情也不是那么高涨,
总是抽空坐在那里发呆。
吴片儿的心不安了,她在想办法让江先生开心些,
于是,她就偷偷去路边的一棵树上去摘几颗山里红,不小心脚一下子踩了空,跌坐在地上,
这个情景正好让从后面跟上来的江先生看到了。
“你要干什么?为什么要上树哇?”
“俺想摘……”
吴片儿指着落在身边的那几个野果子,江先生马上就明白了
“你是要去树上摘这几个果子吃吗?哎呀,我怎么没有想到你怀孕后会馋这些东西呢,对不住呀,片儿!”
江先生边说,边扶她到树后面的一个树墩上坐下,周身检查了一下,然后拉过吴片儿的胳膊号起脉来。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了吴片儿的胳膊,脸色变得从没有过的不好。
“还好,一点事都没有。但是,你知道你这样做后果有多严重吗?会流产!然后在这路上,我会一点办法都没有。即使你和孩子有了生命危险,我却是无能无力,你知道不知道!”
“你想吃什么,我就是头拱地,我帮你弄,你干嘛要自己伸手?”
江先生第一次这样的急头白脸的跟吴片儿说话。
吴片儿一时委曲的泪水流了满脸:
“你就知道俺是为自己吗?俺看你这两天心情不好,胃口也不好,想让你开开胃,吃好了,心情就好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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