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听了,禁不住声音高了起来:
“冬天怎么打地铺?你这是想逼我走吧?”
“妈!万叔叔!怎么了?”
德珠闻声走了进来。两个人都住了嘴。
万舍成与珍珠都各揣心事,胡乱喝了碗腊八粥,
万舍成快把厨房收拾利索了,往里屋探进头来说:
“我送孩子去托儿所吧,你正好在家多休息一会儿?”
“不用了,你还是上班去吧。”
珍珠坐在那,正往怀里的慧来嘴里喂温水,眼皮都没有抬。
“万叔叔,我跟你一起走!我上学跟你顺路!”
万舍成检查一遍德珠是否穿戴保暖,然后便领着德珠走了出去。
“万叔叔,刚才你和妈生气了吗?”
“没有,是你妈太累了。这段日子,她没有休息好,过几天,就好了。”
“我同学说,你的万叔叔和你妈不是两口子,不然的话,为什么,一个是你叔,一个是你妈?”
“德珠,咱不听别人瞎说。当时,慧来上户口的时候,你妈就把你当大儿子,上了咱家的户口。
其实,我就是你爸爸,但是当年,答应过你爹,让你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所以,没有让你改口,叫我爸爸。这不关别人的事,不要在意。”
“万叔叔,我懂了。哎,你那个黄背包拉在里屋了,你每天上班都带的。”
“小德珠,精神头还蛮够用的。我一会儿再回去取,今天时间来得及。
但你要早到教室一会,多温会书啊!”
珍珠留在家里,本来以来今天是腊八,东北人都讲究着,说:
“腊七腊八,冻掉下巴”,
意思这两天是一个冬天里最冷的日子,珍珠昨天晚上提前给慧来拿了条厚斗篷,
结果,临出门前,站那里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这件事来,
她抱着慧来往托儿所的方向走去,走的速度并不快,因为今天早上时间很宽裕,
由于万舍成拿来了现成的粥,省下了自己早上熬粥的时间。
“薛大夫!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围条围巾,会感冒的。
哎呀,孩子,也不戴上个厚斗篷挡挡这寒风,她毕竟才几个月大。”
珍珠心事重重的往前走,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迎面走来了齐院长,
她有些突然,但才意识到寒冷的北风直往自己的脖子里钻。
“没关系,这路近,马上就到了。”
“快把我这条围巾围上,”
齐院长不容分说,把自己的大围巾围在了珍珠的脖子上。
“把孩子也给我吧,你手套没戴,多冻手呀!”
“不用了,齐院长,我以为几分钟就到了,就没在意。”
齐院长边抱过孩子,边说:
“你以为这是你家那地方的冬天吗?这是大东北!是伸不出手的三九天!
千万不能忽视了头和手脚,这几样保暖了,全身就都暖和了,
否则自己要是感冒了,还怎么给病人看病?”
珍珠忙点头,也才意识到两只手都冻的通红,且有些发僵,她忙用嘴吐出热气,来往手上吹。
“两只手快速的揉搓!这样!”
齐院长用两只臂膀和肘部用力夹住孩子,腾出两只手,来给珍珠做搓手的示范。
这一切,都被远处走过来的万舍成看在了眼里,
他急忙收住了自己的脚步,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