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的家学已经很在底子厂,可是他博而不精,门门告通,样样稀松,但是这几年来突然猛进,简直无法使人相信。”
华无双笑道:“薛妹子,恐怕你的看法有问题,老实说,我们也被他瞒过,他跟初会时,表现一手轻功,一手剑法,不过还过得去,可是踉人几次搏斗时,他表现得又深进一层,川:以他摆出那子妙棋显出他的真功夫,他说是追一个老头子出去,根本全是鬼话,自始到终,他都在我们附近。”
薛小涛哦一声:“他干吗要骗我们呢?”
华无双想想道:“那恐怕与无名道长说的那个故事有关,他大概就是那个隐名异人的传人,如果真的把师门渊源泄漏了出来,岂不是开罪了令师,使人们都不自在。”
薛小涛又是一怔,裴卫霜忙道:“华姐,即使他是那个人的徒弟,最多跟空门三圣有点过不去,但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裴玉霜道:“家传的,云中豹隐南山客是我母勇。”
“云中豹隐南山客不是姓南吧’
“是的,他姓王,我的母亲姓王,他们是表姐弟。”
“桂林樵夫王九峰是你的什么人?”
“不知道,我从不没听过这个人,他是谁?”
“无名道长所说的八大天魔之一,跟他相知最莫逆的是通天金龙华盖天也是八魔之二,就是先父,因此也只有我对八大天魔的形有清楚,我们八骏友,大概都是八魔的亲人或传人。”
裴玉霜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小的时候,八友有时在我家里聚首切磋技艺,各人的功夫我都还有点印象,他们老一辈的八友中,以穷神凌天咎的武功最特出,病书生欧阳善跟队的武功就是一个路子,连习性脾气都差不多。”
“那我们跟平兄弟不就是仇人了吗?”
华无双笑道:“哪可说不上,他们虽然较过武功,但并没有成仇,而且还互相倾慕,八友原有同生死之约,只因那一打贫,大家才分散了,多年未通音讯,十年前光父忽然翩然而来,神色自苦地说,他们八友已有四人凋零,他就要去约齐另外四友,共赴死约,只是在临死前,还想了一个心事,不管心事了不了,他死意已决,叫我勿以此为念,同时要我无论如保都得把八骏这个盟会维持下去,以后冰再也听不到他老人家的消息了。”
裴玉霜道:“怎么我们都不知道呢?”
华无双想j一下道:“八大天魔仇家太多,早年杀孽也太重,所以不想让自匕的事给后人知道,但张果老可能是明白的,因为照年龄,他该是长一辈的人。”
裴工霜想想道:“对了,八大天魔隐退在三十年前,而我们八骏结盟却是在二十年前,大概就是他们隐退后的十年,像韩大江的年龄稍长,也许是早已入室,刘笑亭、秦汉。欧阳善,都可能是那时候收的门人,而我们八个人聚首,虽是龙老人倡议的,但他八个人聚在一起,却果老一力促成的。”
裴玉霜笑笑,道:“不错,还有一个可怪的是我们的坐骑,我的马是先父有一天突然带回来的。”
裴玉霜道:“我的是舅舅不知道从那儿骑回来的、指名要送给我,然后就是张果老指名来邀约。要用他那头黑驴跟我们一塞脚程,大家齐集西川才知道他一共约了七人之多,就是那一赛,促成一厂八骏友之盟,我想张果老多少是心中有数的。”
薛小涛道:“不,无名道长在数说八大天魔的四个人最后一起自绝于北极阁时,他的脸色牵动了一下,似乎掠过一丝苦色,这四个人中,到少有一个与他有关。”
华无双道:“其中两个人我知道,一个必是先父,另一个是桂林樵夫王九峰,一个书生当是穷神凌天咎,那么只剩下的是那个道姑灭杀姑孙了红了,张果老跟他姓不同宗,自非兄妹,也没同流,也没有同门之谊,那又是什么关系呢?”
裴玉霜道:“不可能是别的人关系吗?”
“可能必不大,因为别人的功夫都出现了,只有天杀姑孙了红的惊雷剑未见,他如果跟八魔有关系,就一定是了红了身上的关系。”
谈着大家的不由自主的溜向张果果,但见他站在船边,遥望着远处的鸟鸣寺上北极阁,轻拍衣袖,似乎在拭去泪痕,华无双低声道:“依我的揣测,不是他的浑家,就是他的家侣,要不然这张果老伤心怎地。”
裴玉霜道:“我们虽然已不算年表i,但比他还小个二三十岁,八骏初聚时,大部分的人都还在少年,只有他却一头白发,凑在一起,却其乐融融,总该有个道理的,回头我们问问他去。”
薛小涛道:“大姐,我看还是算了吧,事情已过去多年,重提反而徒增伤感,好在我们上一辈也没有什么怨仇,最多不过是意气不急,不过说小平是那个隐名异人传人,我倒是相信的,那三式刀法的确已穷造化之工,除了首创者,谁也破解不了,而且我相信他对你们原先的八友身份是知道的,所他才会顶住病书生的缺。以免八骏友解盟,这也是代他的师尊一申对八大天魔的歉意,否则他自己如意坊的事务已经够了,怎么还能抽得出空来,她却本身的事务不管,来参加八骏奇士呢。”
裴玉霜想想道:“一定是的,这个小鬼,回头我非好好问问他不可,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华无双道:“玉霜,我看还是算了吧,今天他干吗要摆出那手破解手,捏造出那隐名异人来过的谎话,无非也是让知道内情的人消除心中的不快而已。”
裴工霜道:“这又是怎么说呢?”
华无双忙道:“薛妹子,你也别太客气身谦厂,天下如你这样的才女得有几人?”
薛小涛苦笑道:“华姐,你别安慰我厂,我知道自己的不是处,今天的事给我教训尤多,邱大哥已经给我一个忠告了,丐帮门下绝无败类,可是在我的辖治下居然有通敌的叛徒,可见是我德不足服人,是不应该再恋栈此职,自误误人人。”
华无双说道:“妹妹处事大公无私,尤其是为丐帮所给的苦心,更骤令人感动,他们对你不满,是他们的无知。”
薛小涛摇摇头,道:“小妹在金陵三年多近四年,虽然替班做了不少的事,但并不足以骄人,用心可谓无,却说不上大公,因为我只想到自己做了些什么,忽略了别人,这三年多以来,我自己以及净衣门的弟子做得太多,污衣门下极少调动,也很少给他们出力的机会,这是最大的错,难怪有人要对我心怀怨满了。”
室中一阵默然,薛小涛苦笑道:“我曾经拿金陵与别处分团作一比较,以生活而言,金陵的丐帮弟子可以算是最舒服的厂,食丰而事简,创造了最近因为官家前来,大家忙了一点之外,平时难得有什么差遣”
顿一顿,又道:“我党忽略厂一个最大的问题,那些人个个都响一身霸占功,加盟丐帮,原为一展抱负,又岂是仅为温饱而来的。”
华无双微笑,道:“你以净衣门人来主理一地分团,就像是后母当家,本来就难讨好,正如我们家里的一个管家的续弦妇人一样,她过门一年后,自己也生了个儿子,前房留下来的孩子才三岁,她就是怕人家说她做晚娘的偏心,对前妻的那个孩子百般纵容,反倒对自己的孩子才严,早几年倒是颇得贤声,可是到后来,前妻的孩子因为缺乏管教,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与匪人为伙,因罪捉将它里去时,对后母切齿病恨,说后母豁了他,虽然大家都骂那个孩子没有良心,但仔细想想,未当不无道理。”
薛小涛惭道:华姐说的是,因此小妹深感惭愧,也才觉得自己的浅薄,刚才玲妹的那番话,龙足发人深省,她说太有道理了,小平是我的义弟,亲逾手足,我竟然为了师门的一点小恨,对他难以解释,虽然不会怎么样,但是跟华姐姐相比,就差得太多了,华老伯父因此而自裁,华姐都能坦然处之”
华无双笑笑,道:“那不是我宽大,而是我深知先父之死是为了同盟之义。跟那个人毫无关系,他们四人再出来与那个人较技,只是为了考验一下自己几年来努力进境而已,不管胜岁都是要死的,听八友的口气,他们对那个人,只有尊敬而毫无怨言,我当然不会放在心上了。”
薛小涛道:“由此看来,岂仅小妹胸襟不如华姐,空门三圣的胸襟,也不如那八位前辈,他们对一招之失,耿耿于怀,颠师远逐南海,家师云游四海,无名道长则理名隐晦北极阁中,耿耿者,还是那三式刀剑法之失。”
裴玉霜笑笑道:“好了,别自怨自艾了。”
“薛妹子,你有这片认错的胸襟,就高出他人多矣,丐帮这个鬼主不干也,而糟塌了一个好女儿家,要论胸襟,你跟着华姐准没错,她是女中圣人。”
华无双道:“玉霜,你怎么又找到我头上来了,我可没得罪你呀。”
裴玉霜一笑道:“到今天我才知道八骏之盟,是八大天魔的后身,但你却早知道i,这份藏秘密的本事我就不如你,我的肚子里最藏不得一点东西,说要揍楚兄弟,那是笑话,谁要敢动他一下,别说妹妹舍不得,连我都要找那个人;讲命,我这个人最会护短。”一华无双笑道:“玉霜,你又表现的那门子股拗,平兄弟有做是人去疼地,玲妹跟三位姑娘都在这儿,还用得你拼命!”
裴玉霜道:“那不同,她们产疼老公,我是卫护小兄弟,我相信她们不会跟我这个老姐姐吃醋吧。”
华无双道叹一口气道:“玉霜,你越说越不像话。”
裴玉霜道:“这本来就是我心里的话,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过回头见了兄弟,一巴掌可免,有些事却要问问他,那个隐名异人究竟是谁,总要弄个清楚。”一华无霜道:“那最好还是别勉强他,要能说他早就说了,她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裴玉霜笑道:“有什么不能说的?难道他还信不过我们?人家都以为女人守不住秘密,我就反对这句话。”
华无双只是笑笑,这时船已驶近码头,果见楚平站在岸上对她们说道:“你们怎么才到呀,邱家四位师兄弟都已经到了半天了。”
大家都上了岸,薛小涛道:“小平,你们先去吧,我们还要回到书寓里去,把事情料理一下,回头你可以叫条于召我们出堂差,再把我们接去。”
楚平道:“涛姐,这个兄弟怎么敢!”
薛小涛道:“这是规矩,我就算是退出丐帮,那间书寓还要交人别人接下去,到现在为止,还很少有人知道我们真正的身份,因此我能不守行规。”
楚平想想,道:“涛姐,邱大哥有件事请求你,你把那两个朋友的穴道解开后,把你的话说了,可是那两位丐帮门下宁可回去领受家法也不肯离开,因此请你纲开一面。
薛小涛想想,道:“你回覆邱大侠,叫他放心好了,既然丐帮门下没有损伤大家又是自己人,他们制住本帮弟子的事就不必提了。”
楚平一怔道:“我说的是两个人”
薛小涛道:“我不知道几个人,守在路口的八名丐帮弟子都是他们制住的,我很感激他们手下留情。”
楚平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是!谢谢涛姐。”
薛小涛道:“薛妹子,你怎么一下子就想开了”
薛小涛叹了口气道:“事实上我认为那两个人的做法也对,以荣华郡主一行的实力而言,举我金陵分团的力量也挡不住,假如不这样来一下,一方硬闯,一方力阻,不知道要造成多大的死伤,我这个团主的罪过就大了,因此我对邱大伙的成全十分感款,回头当面再谢。”
说完她带了梅竹兰三女,运自行回书去了,楚平却望着她的背影诧然道:“真难得,是谁把她给劝化了的。”
裴玉霜笑道:“自然是华姐了,在她的善诱之下,你的涛姐被她说得心服口服。”
华无双由则笑道:“没有的事,这是我们弟妹灵左燕语呢哺,把她给说动,那张小嘴儿连死人都能说得活,难怪紫燕防会名噪长江了。”
楚平笑笑道:“是吗?玉玲,你既有这份口才,倒是回头要帮我说句好话。”’燕玉玲道:“是吗?又得罪了谁了?”
楚平道:“差不多是每个人。我相信你们在船上的时候已经谈论这件事了,别的人这可以原谅,大嫂太精明厂,她早已看出我说的那个青衣人是捏造的。”
裴玉霜睁大厂眼睛,看着楚平道:’‘兄弟!你别是跟在我们船上吧。”
楚平道:“那怎么可能呢,小弟比大家早到了一个时辰,还跟邱大哥他们盘恒了一阵。”
裴工霜道:“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船上谈什么的?”
楚平说道:“想当然耳,我说出有个青衣人在楼上的时候,每个人都一震,只有大嫂微微一笑,我就知道她已拆穿了我厂谎话。”
华无双笑笑道:“‘你的也够厉害的,一点细小的事都没漏掉,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会拆穿你的谎言呢?”
楚平道:“薛姐临去时看我两眼,还有梅影他们对我抛了个眼色,我知道大嫂一定把底细给拆穿了。”
华无双道:“原来你们还有内贼,无怪乎你能了如指掌了。平兄弟,你放心,我相信大家都不会把事情放在心上的,就是薛妹子那儿,大家也替你解释开了,不过有一句话,我倒是很想问问你”“大嫂请问好了,小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是那位隐名异人的传人吗?”
“是的,不过小弟的受业师很多,但无名道长说的那个人,造就小弟最多,几乎已经全部承他的艺业。”
华无双道:“这个人的姓名可以说出来吗?”
“当然可以,就是先父,楚朗秋。”
几个女子都是一震,华无双道:“怎么!就是令尊大人。”
楚平点点头,轻叹一声道:“先严以如意坊行贾,但一直本着家训,在江湖上做些事,八大天魔前辈等嫉恶如仇,虽然不失于正,但行侠过于苛厉,武林中人偶一犯过即以杀戮为报,先父实在是很尊敬他们的,但也知道他树仇太多,势必激起武林道中之不平,风闻有向个息隐已久的风尘异人,都将出来对付他们了,为了保全他们,不得不做次恶人,借言较质为注,限制了他们的活动,空门三圣的情形也是差不多”
华无双吸口气道:“那么我们八个人的身家你也知道了。”
“是的!如意坊的耳目遍及天下,先父对八位前辈的个人情形,比他们自己还清楚,八友为侣,跟八骏奇士的情况完全一样,大家俱是道义之交,虽有生死相与之交,却互相不过问身世来历。”
“你也知道八骏之聚,就是八魔的后身’
楚平道:“是的!先严对八骏之聚,行事已较前人稳妥而含蓄,而且处事也较为温和,感到十分的欣慰,可是后来对排解与空门三圣约斗时,那四位前辈居然同时自裁之事,感到十分的内疚”
华无双苦笑道:“其中有一个是我的父亲,他们本业就萌发死志以酬死友,与令尊无涉。”
楚平道:“幸亏大嫂是明白的,但前辈八骏行径怪癖,对自己的传人都没有泄露身世,先严唯恐他们不明白,因误会而生隙,故而遗命小弟,一定要设法加以解释”
“你代替欧阳善加盟八骏,也是为了这个了?”
楚平笑了一笑,道:“先严收涛姐为义女,也是希望能与空门三圣修好而解释,保是天不假年,未能了心愿即遭变故,这个责任却落在小弟头上了。”
华无双一惊道:“尊大人是遭变故的?”
楚平黯然点点头道:“如意坊自从创设以来,我楚家的人没一个是得善终的。”
“仇家是谁?”
“没有仇家,如意坊的人从不报仇,先严是在另处遭到围攻,负伤回家,只代代了遗言,却没有说出县推优化n”
“以尊大人那一身武学,也会遭人暗算?”
“不是暗算,而是围攻,他老人家这一点倒是交代清楚了,对方虽有四个人,却都是正大光明,以真功夫击伤他老人家的。”
“先严没有说,只告诉我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高人奇土,不知有多少,要我不可自满,致力于艺业的精进。”
华无双叹了口气:“以尊大人那等身手,都遭到不测,可见我们实在太浅薄了。”
楚平却笑笑道:“大嫂,这一点倒不必妄自非薄,据小弟所知,八骏的技业,较之昔日的八位前辈高出多了。可见他们在息隐之后,对艺事的钻研又下了一番功夫”
燕玉玲才道:“爷!对老爷子的死,难道你也没有加以追究吗?”
“玉玲,你问这事干吗?我说过厂,楚氏的家训就是复仇列为第一首诫。”
“我知道,我并不是要报仇,但对方既然向老爷子下手,可能对如意坊怀有敌意,以后或许还会对我们有所行动,我们总得有个预防。”
楚平道:“这个我自然知道,爹死时身上中了两刀。一剑、一掌、一枚暗器,我在这上面研究了很久,也留心了很久,始终没有一点徽象,直到欧阳兄被豁时,我才见到了那枚暗器。”
裴玉霜道:“也是一片翡翠玉叶?”
楚平点头道:“不错,一枚翡翠玉叶,所中的是在胸前,照理那是不应该被击中的,因为我赶到欧阳师兄被害的地方去勘查一番才知端倪,对方是把翡翠玉叶杂在一氢树叶中发出。先父也一定是同样的情形,不知其中有诈,以静气反卷,想把树叶震碎以化解。可是玉叶坚硬无比,柔劲不足以御,才着道儿。”
裴玉霜道:“那一优是五风堡的人i,你为什么不在王丹凤的身上追下去呢?”
楚平道:“大姐,小弟说过了,楚氏家训是不准复仇的,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够了,而且王丹凤似有难言之隐,看她的情形,似乎还不是杀死欧阳师兄的真凶,详情如何尚有等深究,所以我没有问她。”
裴玉霜道:“除了暗器手法外,你再无发现了?”
楚平道:“今天我总算又找到了那两式刀。”
“是谁?”
“在荣华郡主的棋势上看出来的。”
“是她吗?她会受予杀死尊大人之举?”
“我只是看出了刀法是她之手,究竟是谁下的手还不得而知,所以我也不便动差别”
裴玉霜道:“你不问怎么会知道呢?”
楚平道:“我不是报仇,自然不必急着知道,只是因为我要告诉大家提高警觉,当年围攻先父的人已经有两个出现了,这两个人似乎都是与我们敌对的,对方有些等高手,我们今后的行动就要特别的谨慎,千万不可落单,先父当年如果有两个接应,就不会遭受不幸了,欧阳师兄的情形也是一样的,如果有八骏齐集,谁也动不了我们。”
大家低头沉思,华无双一叹,道:“病书生之死,是我们与江湖情形太隔膜,不知道江湖风云,已与当朝权急混成了一气,稍有名气的江湖人,为各方包罗,甚至于以暗杀嫁祸的方式,去消弱敌方的势力。谁也不能得善身,假如我早一点知道这个局势,也不会要大家得前来,提早迎上大家去会会了。”
楚平道:“本来情形并不严重,只因为官家这次微服私幸江湖,才促使事态变化,现在各方面的人都涌集江,我们已经插上进来,今天我要大家到分号去,就是要大家商决一下,我们到底是否还要管下去。”
华无双道:“平兄弟,你怎么突然会问起这个问题了?”楚平道:“因为事情牵连得太大,我发现在此地的江湖人竟然有很多个不同的后台,内通京城,外热闹藩镇,几乎每一方面都不好惹,都有令人家破人亡的权限,而八骏友中,大部分是有家的,因此我不得不问清楚。”
华无双笑道:“这个你倒无须顾虑,八骏友中除了我与千里的家是公开的,别人的身世都很隐秘。想来不会危害到他们的家人身上去。而我们那一片家业,在决定筹组八骏友盟时,就已经准备放弃。”
楚平苦笑一声,道:“大嫂,现在情形不同,京师中东西两厂外,又有内厂之设,这三处都具秘工特务人员,耳目遍及天下,什么事都瞒不过他们的,恐怕每个人的底都在人家的掌握中了。”
裴玉霜道:“华姐跟龙老大是已经豁出去了,我跟张果老都然一身,韩大江死了老婆,好像出牵累了。”
楚平道:“韩兄还有个儿子寄养在他岳家,秦兄弟有弱妹,刘五哥在扬州更有一大家的人,我们不能不考虑到这引进的,因此才觉得有问一问的必要。”
这几个问题使几个女子沉默了。
这的确是个需要考虑的问题,八骏友献身行道,置生死于度外,虽然没有明确的誓约规定,每个人都有个默契,报得不必出诸于口,到时候都不会皱眉头的。
可是要拖累到家人,这就不能勉强了,而且也不能代人决定了,因此华无双与裴玉霜都不能开口了。
他们走在街上,自然而然地分成了一连串的行列,三个女的跟楚平边说边行,龙千里跟张果老一伙,韩大江与秦汉刘笑亭三个人又配成了伙。前后相距各四五丈,这是因为在大街上不允许一伙人聚集而行,再者三二为伍,前后隔段距离,万一有警,既便于招呼,也不会一下子被人困住,每个人都是老江湖,都觉得如何采取一个较为有利的阵势了。所以楚平等人的变化,后面的人都没听见,可是他们相互谈着的时候,神情都很凝重。
如意坊的金陵分号是一家很在气派的珠宝店,事实上和意坊在全国十七家分号也是气派,因为他们的名气最大,资本最厚,买卖也最大。达官贵人,都是他们的常客。一来到店中,立刻被迎到后面的花大中去坐下,邱氏四侠已到,花厅是设在一个最广大的花园中,在这个地方谈秘密事务最适合,四周广阔,便于戒备。
而且群侠进入厅中时,游目四顾,发现花园中已作了严密的戒备,至少有二三十个轻力装的汉子,在花厅的二十丈外执兵器巡行着。花园是由高达三丈的围墙包围住,花问“调围都是平坦的草地与矮小的花圃,没浦大树,没有假山,花厅很宽敞,却是平顶的,四边都开了窗
“商谈秘密事务,或者是接洽重要的买卖,这花厅的地下说法是藏贵重珠宝的库房,仅有一道门户日夜都有人巡防,可以说是十分安全的所在。”
“一般秘密的地方都择在较为隐蔽的所在。”
楚平道:“隐蔽的地方虽便于埋藏实力,但也容易为潜人者利用为隐身的所在,这所花厅顶上无法藏人,没有屋檐,没有承尘,没有超过半尺的柱子,四壁皆窗,没有一个地方是眼睛看不到的,等于是一个最公开的地方,但也是最隐密的地方,外人无法藏身,任何一个人要想接近都无法躲过里面的眼睛,才是最稳妥的所在。”
“可是防卫的力量够吗?”楚平笑道:“一共是三班人,日夜巡逻,每班三十人,专司守卫库房这处,金陵分号开设至少有五十年了,没掉过一样,却缉获过四批强人,个个都是顶尖的高手,如意坊的库房没有机关,完全靠人防守。”
他没有说那几个人的武功如何,但显然的,那些守卫者都是久经训练,身负奇技的好手。远远来了一个白发魁梧的老者,楚平迎上去把他接了进来,向大家介绍道:“这是本分号的掌柜马鹏飞马爷爷,是先祖的结义兄弟,现在还在照应着我这孙儿。”
马鹏尺向大家一拱手,然后道:“少东,这话叫老朽如何挡当得起,罪过!罪过!”
楚平笑道:“马爷爷,这些都是平儿的兄姐朋友,你还踉子儿客气什么,马爷爷,你就先陪大家聊聊,平儿去把涛姐接来。”
然后又低声向裴玉霜道:“大姐,你正好趁这个机会把我们在路上的话向大家说说。”
裴玉霜道:“塔那些话?”
“自然是先父与八大天魔的事,详细的情形可以问马爷爷,他完全知道,尤其是最后的那一战,就是他打听到消息的后,赶着通知先父的。”
裴玉霜道:“于兄弟,这么说来,你是早就知道我们的底细了,为这一件事,大家倒不会怪你,可是有件事你很不应该。”
“你早已知道无名道长栖身在北极阁,为什么不告诉大家一声,让我们拼命空着急呢?”
楚平微笑,道:“裴大姐,家父无意打击别人的盛名,如意坊与人结怨,从不记仇,空父也从来没留过名,那件事有关八大天魔与空门三圣的盛名,小弟自然也不便说出,如果不是无名道长说了出来,小弟出不想揭露此事的,既然他说出来,小弟就不能再隐事,以示相交之诚,此其一,而小弟在无名道长自己说名号后,才知道他是牺隐在北极阁,在此之前,小弟也不无所知。”
“你不知道他在北极阁?”
“是的,光父行事不留名,是无意挫人之名而全已,他老人家与八魔三圣之斗,除小弟之外,从未与第三者道及,小弟也只知道人这么回事,却并不知道那些人在何处,我是回到这儿,见到了马爷爷,才知道端儿,在此之前,他也没有自我道及双字。”
“那又是为什么呢?”
“如意坊的规矩如此,后人只补先人的遗憾,却不承受先人的声名,荣辱止于一代,一切都要靠自己去闯。”
“可是你现在却成名了,你的儿子没这么自在了。”
楚平叹道:“情况非常,规矩生活的,当因时势而推移,并非守成不变的,楚氏家现只有一个原则不可更易,那说是我们从不为私怨而求报复。”
裴玉霜默然片刻才轻叹道:“好在大家对如意坊的一切都已有了个了解,我相信八骏友是乃会原谅你的,倒是薛姑娘那儿,你还得小心点,她似乎很不服气”
楚平笑道:“我这去向她说个明白,好在好是先父义女,纵然不甘心,也汉有对泉下的老人家再怀怨吧。”
他出去后,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才把薛小涛与竹兰三女都接来,随行的还有一个翠黛。
大家都在等着,没开席,于是男女分成两桌坐定,楚平望望裴玉霜,她还了他一个微笑,楚平才深吸了一口气。饮过两杯之后,张果老笑笑道:“楚才弟,刚才玉娘把话都说,老头子现在有几名句要说。”
楚平肃容道:“张老清说好了。”
张果老苦笑一声道:“八骏之聚是我老头子有意撮成的,我相信大家都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渊源,我们原先的八骏友,就是昔日八大天魔的后身。”
华无双笑笑道:“这具我早已有点后目,当年先父的八友我都见过的,八个人的武功也都是旧日八友的路子,唯一缺的是辣手仙姑孙了红的武功,张老,你踉什么渊源?是我一向猜不透的。”
张果老苦笑道:“她是我的表妹,也是我一直没过门的妻子,可是她参加厂八友之聚,对那批朋友非常热心,要常与我解除婚约,因为那八友曾经自许为八仙,她是其中唯一的女性,八友都戏称她为仙姑,仙姑是不嫁人的,她为了要更像向姑,竟穿上了道装”
大家都望着她,张果老轻叹一声:“实际上我知道她是爱上八仙中韩湘子,也就是铁笛仙韩宝驹。”
韩大侠讶然,道:“那是我大哥!张果老,你别胡说,我哥哥已经成厂家,而且夫妇感情极笃!”
张果老苦笑道:“没有错;正因为令兄对令嫂极为专情,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孙了红失意之下,才入了道籍,矢志不嫁,而且还提出了一个不能同日生,但愿同日死的建议,八友都是性情中人,大家都同意了。”
华无双道:“可是1年之前,只有四龙共赴死约。”
“是的,那要感谢楚老弟尊翁。八友自称八仙,可是他们行事过激嫉恶如仇,对武林中人,无论黑白两道,只要稍有过失,犯在他们手中,就是个死数,八仙之名没开,倒换来了八大大魔的称号。楚大在为他们杀率过重和以武功抓有了他们,限令他们不得在江湖上走动。我以为机会来了,再去找了红要求一续婚约,她却提出了一个条件,要我把他们八友的传人集结起来,混出个名堂才允许下嫁,可是她不肯说出以的姓名,更不告诉我八友的人在那里,第二天我到她家里去找她时,她连人都不见了,只留下一张字条给我,说明了八友的武功路子,作为我找人的路子,我实在没法了,只好去求教于韩宝驹,他才提供了我一个线索,说是他曾经送了四头名驹以四位朋友,那些名驹都是异种。八友自从泉山一败后,都各自分散了,而且每人都把功夫传了一个人,相约十年后重会栖霞,要找那个击败他们的人再作一捕。我根据这些线索,终于找到了龙千里、华无双、裴玉玲、欧阳善四个人,韩宝驹的武功传给了他的师弟,我是知道的。八友传人已得其五,恰巧没多久,刘笑事与秦汉从塞外各得一匹名驹回来了,我一查他们的武功,恰是八友中的路子,于是设法促成厂八骏之会,可是我已经找不到孙了红。
华无双:“八骏聚首十年后才是仅存西友身死之日,你一直没找守她?”
张果老叹道:“怎么没找过,韩宝驹是非常愿意我能跟孙了红结婚的,他在暗中帮助最在,消息多半是他提供的,只可惜他死得最早。
韩大江回忆道:“我大哥是十五年前去世的,他的死讯除了张果老之外,他不准我通知任何的。”
张果老道:“他就是怕孙了红闻讯之后也萌短见,所以才秘而不宣,就这样一晃二十年,直到今天知道陈了红他们已在十年前身死的事”
每个人都望着张果老,寄与无限的同情,但张果老却微微一笑,说道:“我以张果老的名字游戏江湖,还特别长了头黑驴与人相聚,原是为了使孙了红知道我已经达成了她的条件,八骏侠名广传,比他们旧日八大天魔好听得多,苦候十年,没看见了红的影子,我对她已经死了心了,倒是跟你们这批年青人混混,我觉得很有意思,所以在十年前,我也根本忘记了她
花无双道:“张果老,你为什么不早说呢?辣手仙姑的行踪我一直是知道的,每年她都到我家一次。”
张果老笑笑,道:“我问过龙老大,连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老丈人是谁,我又怎么能把大家的底子揭开呢,八友相聚,没有一个肯说出自己的所承,我就知道那几位老友还把他们的怪毛病传下来了。八大天魔称雄江湖之日,没有一个人报出姓名的,每人都用了外号,我相信除了花无双外,谁都不知道自己的武功是得自昔日八友。”
楚平妨不住道:“是的,先父也不知道八骏友与八大天魔有关,是七霞会后,得知八友中的四人同时在北极阁中自尽才深怀咎意。”
“同时也开始对八友的传人及后人注意,而且还探恐八友的后跟空门三圣结怨,才放意留了个难题给空门三圣,也限令他们退出江湖,以免有所冲突,直到今日,总算大家都聚了头,更知道先父的顾虑纯属多余,八大天魔何尝有一点魔意,他们传给后世的全是一腔热血,满怀侠意与八项绝学,除了大嫂因为是先君之故,尚知姓氏,其余几位连姓氏名号都没有留告各位兄姊。
何等胸襟,小弟言之,亦难忍泪盈眶
这番话确出自肺腑,席上的人,个个都是热泪交流,尤其是八骏友中诸人,四分伤感,三分感念,再加上三分骄傲,更是难以抑制。
楚平又继续说道:“八魔三圣之退出江湖,俱是先父所促成,但自栖霞再会后,先父耿耿难安,今天小弟将各位请到如意坊的金陵分号来,使八魔在圣人传人能和睦相处于一室,实乃父莫大之安慰,使先人能瞑目于泉下,皆乃各位之所赐,所以小弟要特别奉敬各位一钟以示谢意。”
他高举酒爵,大家都陪着喝了然后张果老代表七人道:“楚老弟,现在我代表那几位老友说几句话,他们对令尊并无仇意,对三圣也只是义气之争,说不上什么仇怨,假若大家在没有相识前了解了身世与过去渊源,恐怕还免不了要有所芥蒂,现在你自己入了八魔后身的八骏之列,又娶了二圣中使尼的三位女弟子,把一点芥蒂也消除了,而且我老头子是目经两代恩怨的唯一证人。说句良心话,八魔三圣上虽然行事不失为止,毕竟是杀孽太重,有伤天和,侠则侠矣,未必及义,今天我们以其侠而又及义,那是要感谢令尊大人的因此我们敬令尊一杯!”
七友同时举杯,薛小涛也拿起杯子,楚平虽然举杯却道:“谢谢大家,小弟与各位已为一体,这一杯自不能代先父受下,马爷爷才是先父的代表,马爷爷,你受了吧。”
马老儿颤巍巍地起立,受了大家的一种敬酒,颤着声音道:“先东人耿耿在怀的一点遗憾,今天总算完全消除,当能含笑于必泉,老朽也代表先东人回敬各们一杯,表示对各位的谢意。”
他回敬过后,才朝楚平一恭身,道:“少东,老朽的责任已了,如意坊的职务也交给邱氏四义,因此各位再要商讨的事,老朽不便与闻,请容老朽告退。”
楚平忙道:“马爷爷,邱师哥他们只是来为你分劳的,很多地方还是要你大力维持,你可不能退出”
马老儿笑笑道:“少东,如意坑中没有完全退休的人,老朽只要有一口气在,仍将为如意坊效死到底,只是根据规矩,老朽既然将所负的责任交出,今后只能听候驱策,不再参于谋划,理应告退。”
楚平想想道:“那就请马爷爷费心照顾一下周围吧,我们现在已成了大家注意的对象,一起集中在此处,恐怕难免会受人注目,马爷爷请多费神。”
马老儿一笑道:“少东放心好了,在未散席之前,如果有一点惊扰,就唯老朽是问。”
等他走后,龙千里笑道:“兄弟,你们如意坊的规矩很大或,他那么大的岁数了,一旦把责任交厂出来,连重要的会议都不能参加。”
楚干苦笑道:“负的责任越大,冒的险也最多,如意坊中并无主属,大家的待遇全是一样的。”
龙千里道:“这待遇一样,又是怎么说呢。”
楚平道:“如意坊没有私产,受职者也没有薪津,上自东家,下到伙计,每个人都可以任意化资,贵重的珠宝藏在库中,外面有一间银库,银钱飞票都放置,其中无人看守,准要用钱就进去拿,不登录,不设帐”龙千里道:“那要多少钱来花?”
楚平笑道:“十六家号俱是一般情形,然而库存只多不少,因为大家都知道那还是自己的钱,用起来总是会心疼一点,反而不会浪费。”
“万一出个败家子又怎么办呢?”
楚平正色道:“如意坊的人无暇挥霍,每个人都为着一个崇高的目标而活着,也不会有那种人”
邱小乙道:“东家,萍水相逢,你就把我们引了进来,不是太冒险了吗?”
楚平笑道:“四位师哥如果是为财或富贵所能动的人、就不人放弃宁王府的差事而加盟如意纺,小弟对四位有绝对的信心,师哥又何必妄自非薄呢。”
张果老这才说道:“楚老弟,玉娘子说你有重大的事情要告诉我们,现在我们应该谈到正题1。”
楚平道:“还是那句话,我送朱英龙离去时,劝他早日回京,可是他说这次出来,是想一乞援,问我们是否肯支持他。”
这个问题太大,每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良久后,龙千里才道:““他要我们如何支持?’楚平道:“他没说,因为我要得到大家的同意后,才能答复他,所以也没往下问了。”
张果老道:“我们不图富贵,不为荣利,为的是行侠仗意,老头子对他这个人了解不够,因此老头子只问你兄弟一句话,那个人是否值得我们帮助?”
楚子轻叹一声道:“他能够亲冒危险,私下江南这一趟,总算是肯负责任,有点良心与正义的,否则他大可以留在京师享福,刘瑾跟谷大用在供需享乐方面可以不遗余力,只要他开口说得出名目,千方百计也人给他弄去,他就是想要月殿嫦娥作伴,他们也会立刻驾设入云梯,对他的人,我并不深知,我刚才法,也是针对他这次微服下江南的表同所作的批评。”
张果老道:“行了,事实上我们已经插手了,当然不能为德不卒,半途而废,不过我们只管到他平安回家为止,其他的他们都不便插手。”
张果老道:“龙老大,老头子很少提意见,但今天却不能不说句话,对这件事。我们只能决定一个大概原则,管还是不管,却不能预定管多少,如果我们只把他平安送回京师,回去后问题,是否能解决呢,假如他回京仍是受那些宦官的控制,那倒不如让他在外面被人杀也免得那些好贼拿着他做幌子而遂其盗国之勾当”
龙千里道:“然果老的意思如何?”
张果老道:“老头子没有什么打算,因为我对全局不够了解,也提不出一个合理的办法,这要由小楚来决定,因为他的如意坊耳目消息灵通。”
龙千里点头道:“对!楚兄弟,你提个办法好厂。”
楚平知道事态严重,想了一下才道:“小弟以为我们该做些什么事是无法逆料的。所以我没有问朱英龙需要我们什么帮助,我觉得也无此必要。我们只是一批江湖游侠,行事有我们准则,与他的要求未必尽能相符,而有我们既不存受爵论功晋对之心,只是尽我们的职分而已,自然也不必听人的驱使,该做什么,我们视时势而自行斟酌,维持我们超然物外的立场。”
这个说法获得一致的赞同,于是大家就决定了行动的准则,楚平由又道:“先父受人围攻到死,刀法见之于荣华郡主,暗器手法虽然不知道是谁,但由于欧阳师兄也是伤于这种手法下,可见必为宁王或安化王两藩的门客之一,他们还不会死心,而且也将以我们为目标,因此我们今后的行动,仍是要特别小心,而且绝不可能分散单独行动,到少也要两三人一组,随时保持呼应连络,才不会再受到对方的伏击。”
龙千里笑道:“楚兄弟,从潭阳以来,你的计划行动已经有目所睹,还是由你来策划吧我们听候驱使就是。”
楚道道:“驱使二字不敢当,小弟因为如意坊之便,对情况略有了解因此筹划安排,小弟是义不容辞,还望各位多予指点。”
裴玉霜道:“龙老大说得太谦虚,平兄弟也太客气,我们八骏之盟,原就是道义之结合,说不上谁听谁的,谁的办法好就照谁的计划进行,每个人也都有权表示自己的意思,多少年来,大家也没闹过意气,今后也不会,因此这些客气话都不必说了,大众一心,其利断金,平兄弟,大家一直支持你,你就别客气,该怎么做你筹划一下。”
薛小涛道:“是的!平弟,大家也不跟你客气,你要准备如何行动,提出方法来,大家都会支持你的,即使有所建议,也是你计划中未周之处,这儿的人没有一个是小孩子,难道会跟你闹意气不成。挥有,计划中把我跟梅影他们三姐也算上。”
楚平道:“涛姐!你脱离丐帮了?”
薛小涛一叹,道:“我进丐帮原是帮忙的性制质,早已过了约定的期限,现在因为我竟而造成丐帮内部不和,我就应该引咎请退,所以我留下了一封信交给陆师弟,请他转交帮主雷师叔。此间的职务由陈师弟代理,净衣门的部分,我要翠黛管一下,我自己必须先离开,免得莫师叔来了,又走不成,所以我不再回去了。”
梅影道:“大姐,你怎么不早说一声呢?”
薛小涛道:“说走就走,有什么好说的。”
梅影道:“至少我们也该收拾一下。”
薛小涛道:“有什么可收拾的,我们来的时候,只穿了一身衣服,走的时候,也只穿了一身衣服,一丝一缕都不带走。我知道她们或许还有点首饰以及私人喜爱的小玩具,虽然是是他们自己的赚来的,但是我不希望你们带走,凡是我们以丐帮门下的身份所有之物,应该点滴归公,免得人家怀疑我们落下了什么好处,也使雷师叔为难。”
三个女孩子都不说话,楚平道:“嘴姐分得这么清楚是对的,这也表示或辈江湖儿女的胸襟,对身外之物,并没有放在心上。”
薛小涛笑道:“你别心疼,以炮们要来吃你的,玉玲还没有过门,目前克们寄住在她的紫燕舫上,还可能挂起招牌恋歌自胆,化不到你楚家一分银子。”
楚平只是笑笑,华无双笑道:“那好了,我跟玉霜也加人紫燕防,我们虽然不会唱,到少还能吹奏。”
裴玉霜道:“我对音乐弹唱是一窃不通,不过我可以扎个盘子收钱。”
张果者笑道:“你们这一船红粉英雄,追魂女煞沿江卖唱,那只有喝西北风了,谁敢来光顾你们。”
说笑中结束了这一场盛宴,当夜所有女的都回到燕王玲的紫燕舫上去,男的则宿在如意坊珠宝号中。
第二天,紫燕舫循江东下,八骏则尚着江岸向前徐徐而进,与紫燕航遥相呼应。
在他们前前后后,也跟着两条大船,船上站着朱英龙,距离较近时他也向航上的诸人点头打招呼,却没有过不或靠近搭讪,这两条船才是那些江湖人追踪的目标,然而却没有人敢上前干扰的。因为大家都知道有八骏友随行,谁也讨不了好去,消息传得很快,在鸟鸣寺与北极阁两次的搏战,足使宵小寒胆,但是他们紧迫不舍,显然地还没死心,等待另一次机会,或是在另作部署呢。
一宿无话,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发觉有好几个生面孔的人失在左右走动。
薛小涛道先忍不住厂,她说道:“这几个是什么路上的人?”
华无双道:“这是个大城,又属长江运河的交叉处,自然天天都有陌生人来往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