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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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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4

    从“川东老家”酒楼玉林店出来,向各位老师们道了别,已是10点钟,我和刘至诚也各自散去。

    独自走在芳草东街耀眼的霓虹下,我第一次觉得,这繁华的夜晚离我越来越远。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真tm有道理。10年了,我和王建南无论是谁,以我们如今的境况,要想泡刘小慧这样才貌双全、甚或兼而有财的女博士,除非想办法强*奸,想用语言去绕,基本上是白日作梦。

    此前,我听王建南说,他住在我家这段日子,经常找机会和小慧聊天,但俩个完全聊不起来。当时我还不相信,我知道刘小慧念硕士的专业是文学,俩人怎么也该有一点共同语言?但现在我必须相信,今天这样的场合,王建南连上酒席忝陪末座的资格也不具备。

    吃完这顿饭,我更应该为周家梅的离去而痛苦:当年的周家梅也算得上才貌双全,以后要找她这类素质的女人真不容易了。

    只有在吃了亏的时候,我才容易反省自己。当年我写给她的那些情诗,她还留着吗?虽然都是王建南替我写的,但那么热烈、深情,白纸黑字,句句都像是爱的表白,现在想起来无比惭愧。

    我和周家梅真的像我说过的那样相爱过吗?如果是,可不可以从头再来?也许现在我们已经都没有了去爱的能力,也无被爱的可能。

    回忆起来,周家梅和我分手,是坚定不移、旗帜鲜明的,也是理所当然的。

    最初她以为我是诗人,后来知道我是冒牌货,后来我又让她相信:我会成为成功的广告人,可以给她带来荣华富贵,但很多年了我还没有自己的公司,在新跨越公司,虽说我是副总和美术总监,但设计上我比不过做平面的小谢,真实才华比不过王建南,我无非是老板的弄臣,送他“二奶”打打胎,用口才和酒量陪他应酬应酬;带客户嫖**,拍所有人马屁,用白天的虚荣,换夜晚的悔恨。

    再后来,周家梅也许还以为,我至少勉强可以做她相伴终身的伴侣,我也自以为当然是,我相信我就是她的真命天子。

    但同居之后,我没有足够的行动,以及再次感动她的语言,让她充分明白这一点。

    最后,爱情、或者虚荣,女人最需要的两件东西,周家梅一样也没有从我这里得到。

    那位黄某人能给她带来吗?我也很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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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家梅什么时候和黄某人勾搭成奸的,我很想弄清楚。在我的印像中,她是一个很传统的女人,轻易不会红杏出墙。毕竟在多数情况下,在大的原则问题上,我基本上像一个合格的老公,她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说明我有外遇。

    平时她总怀疑我应酬太多,有可能在外面嫖娼,我从来都说只是坐坐素台,我还经常半真半假地说:“那些三陪小姐哪有咱们家梅梅漂亮。”

    这天中午,我正在办公室打瞌睡。

    王建南从外面回来说:“你那位奸夫的‘尸体’找到了。”

    他递给我一本黑色封面的画册,我在封三上翻到了“奸夫”黄羽的照片。

    客观上说,这家伙比较上相,照片比本人帅得多。这是一个艺术评论家2000年底编的一本集子,介绍了最近两年的一些前卫艺术作品。

    翻到介绍黄羽的那几页,看了看他的作品,作品名为涂鸦,果然是一大堆尸体。

    这件行为艺术其实就是现场活剥鸽子,把鸽子的毛一根一根拨掉,放进一个装满墨水的大砚台,桌上铺着一张巨大的白色宣纸,于是这些即将死去的鸽子在宣纸上拼命挣扎情状惨不忍睹,评论家认为,作品具有高度的艺术震撼力,呼吁和平反对战争,甚至还表达了对爱情的渴望等等我注意到作品的展示时间是99年9月。我问王建南,有没有见过当时报纸上报道过。王建南说当时他知道这件事,基本上算是成都艺术界的一件大事,但他那次没去,据圈内同行说很热闹,各家媒体都有记者在场,还有一家报纸做过报道。

    也就是说,周家梅前年在新闻采访时已经认识了黄羽,哪他们什么时候勾搭成奸的呢?

    王建南还告诉了我一个惊人的消息:他说黄羽有一个老婆和儿子,不过前几年就离婚了。

    76

    已到周末,又可以见到周家梅了,王建南已经通知了她,沈秋的咖啡店今晚开业。

    周家梅以前常说很想见识一下王建南的旧情人,我想今晚她一定会去。

    店名已经取好,名叫“昨日重现”我一听这名字就喜欢,要是我和周家梅能昨日重现就太好了。我问王建南,这名字是不是他取的,他说不是。

    显然,沈秋也一定想和王建南“昨日重现”一个女人暗示到这种程度,恐怕就不仅是红杏出墙的问题了,王建南怎么还无动于衷。

    刚到晚上8点,我和王建南就到了玉林芳草街的“昨日重现”

    坐了不久,刘至诚和林未晏也来了,是我昨天通知他们来的。5个人坐在一张大桌子上,一对情人是正在进行式,另外一对是过去完成式。只有我一个人吊单,等到10点钟周家梅还没有出现。

    她会不会还是不想见我,反正她已经知道了这个地方,以后随时来都可以来见沈秋。

    沈秋说自己平常不爱喝咖啡,让我们提一下意见。

    我说自己不在行,只有林未晏说,味道很不错,尤其是蓝山和卡布基诺味道很正宗。

    桌上的气氛很沉闷,我和刘至诚讲了几个荤段子,但沈美人一点也不笑不出来,有时还面露愠色,她抱怨说:“现在的中国人比美国人还开放。”

    整个晚上,我发现沈秋常常用幽怨的眼神看着王建南。

    深夜,我们从咖啡店出来,王建南刚坐上副驾,我就对他说:“昨日重现!

    沈秋表示到这种程度了,你娃还赶快不接招!“

    “不是不接招,有些事你不太清楚。”王建南说。

    “我不是瓜的,沈秋看你的眼神就像你欠了她一百万没有还。”

    “一百万倒没有,只有三十万。”

    王建地话含机锋,这30万正是诚东文化公司在他们报社的欠款。“波士顿花园”在商务时报前后共发布了6个彩色整版广告。一整版彩页的价格是7万5,共计45万,房产公司应按80折打款到公司,总额为36万,我们再按65折给报社结帐,正好挨边30万。刘至诚昨天就打了36万过来,多出的6万利润刘至诚私人和公司五五开,今天财务就把3万元现金提出来返给了他。另外,如果报社到款后王建南还可以提5个点子共计两万多块,这笔钱对于他来说算是大数目,他可能正等钱用。

    所以我说,经营方面的问题你根本不用担心,缺钱跟我说一声就是。

    王建南说,他不缺钱,现在报社马上要发律师函了,他当初签“刊后付款”

    协议时,托了很大的人情,广告部主任是他报社最好的哥们,再这样拖下去他无法向朋友交待。

    我马上向他保证说:“公司帐上摆着三十几万,你娃担心个球,明天就开转帐支票。”

    77

    第二天一早,我到办公室开了转帐支票。

    这是我经手过的最大面额的票子,写错了好几回、支票簿撕了好几页我才终于写好,然后重重地盖上我的印鉴章,我把支票交给了财务经理,叫他中午去刘至诚办公室跑一趟,再加盖上刘董的印鉴章就万事ok了。

    财务到下午才跑回来,他说:“胡总,刘董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操tm刘至诚这么简单的事,也要我跑一趟。

    等到快要下班的时候,我才开着车到了凯莱帝景大厦。

    人要发财挡都挡不住!

    在凯莱帝景18楼,在刘至诚的豪华大办公桌前,他向我和王建南又指出一个发财之路,他神秘兮兮地说:“这次成都整顿报业市场,我通过上层关系早就知道了,当初办‘刊后付款’实在是先见之明。”几句话听得我莫名其妙。

    刘至诚笑眯眯看着我,然后往宽大的意大利进口老板椅上靠一靠,悠了一下我的情绪,然后他声音凝重地说:“向东啊,都是老同学,我希望你的事业赶快发展,分分秒秒,10万块钱对你不是小钱。这样说吧,我打算把这30万赖掉,每人分10万。至于我,我会看得起这区区10万?我刘某人千万身家,送个礼、行个贿也不止这个数,我是在为你们两个考虑。”

    听了刘至诚这番话,我又是欣喜若狂,又是感激不尽。

    商业才华毕竟是商业才华!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招呢。让“诚东文化公司”

    破产不就全部搞掂了。这笔帐赖起来太容易了,谁让它报社要停刊呢。

    不过,现在做手脚还来不来得及呢?我这样问他。

    刘至诚又说:“我中午给财务说了,明天就把公司的钱做为应付款转到一个私人帐户上去。过几天把苹果机也卖掉,放两台破电脑,法院方面我有关系可以摆平。”

    不过,我还担心王建南有可能不同意。

    刘至诚说,事先不必告诉他,等10万元分下来,看在钱在份上他不可能不同意。

    我相信王建南事后肯定要同意,他比我们穷当然更想发财,至于他在哥们面前不好交待,用钱私下交待不就好说了。

    和刘至诚在“流金岁月”吃过晚饭,提前喝了两杯庆功酒之后,我开车往人民南路驶去。

    一路上,我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10万元!不是水月镜花,10万元指日可待!

    我马上就可以换一辆新车。在成都这地方,男人轿车的级别基本上和副驾上女人的姿色成正比。我这种车只能泡一泡瞎浪漫的小粉子,桑塔纳这种级别就可以泡大粉子,宝马就可以泡巨粉了。

    这10万元一到手,我打算换一辆神龙富康,换一种泡妞的心情、一种恋爱的境界。不过,看在过去的情份上,只要周家梅愿意,我打算便宜她,副驾上基本上由她来坐,至于别的粉子,让她们偶尔分享分享前几天,我在巴国布衣酒楼遭到的心灵创伤,此刻已完全愈合。

    我想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王建南,让他和我一起分享这份喜悦。但现在不行。不过,我还是忍不住,在车上拨通了王建南的手机。

    他在电话里说正在我家上网聊天。

    我说你娃太无聊了,这么凉爽的夜晚也不出来坐一坐,我命令他:“马上到芳草街,我们一起去沈秋那里昨日重现,不日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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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小时不到,我和王建南一起到了“昨日重现”

    沈秋正在吧台里忙碌,一看见我们进来,她脸都差点笑烂了,打过招呼后她手脚更忙了,忙得像京剧舞台上的阿庆嫂,和服务生说话的音调都平白无故提高了八度,语气

    也拉长了,显温柔无比。

    我和王建南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一刻钟,其间,沈秋跑过来说了三次:“你们先坐坐,我等会儿就过来。”

    其实,我们一点没有想让她坐过来的意思,我也看出来了,沈秋手上忙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比如把烟灰缸从左边移到右边,把垃圾筐从中间移到旁边。

    我狠狠地喝了一大口咖啡,下了很大决心,才终于没把今天的好事透露给王建南。

    这是,沈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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