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导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抬了头招呼一声,抬起手用力搓了两下脸颊,尽力挑起了个笑意:“不要紧,都是我自己的事,你不用跟着操心……快进去吧,我去看看他们还要怎么折腾,就不打搅你们了。”
牵挂着老爷子,穆亭澈也来不及多问,点了点头快步走进病房,就迎上了黎老诧异的目光。
看着这个不听话跑过来的小家伙,黎老先是错愕了一瞬,就了然地望向了一旁的沙宝天,目光迅速严厉了下来。
“黎老,我……”
沙宝天心虚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抿了嘴后退两步。穆亭澈已经快步过去,蹲在病床边上,轻轻握住了老人打着点滴的手:“老师,不怪沙老师,是我非要逼着他说的。他要不告诉我,我就打算一家一家医院找了。”
“傻孩子,这关你什么事……”
目光落到那个少年的身上,黎老的神色就骤然缓和了下来。极轻地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他的头顶,又朝着刚进门的封林晚微微颔首:“小封,孩子任性,实在麻烦你了。”
“知道您身体不舒服,我们两个还哪里坐得住。赶来是应该的,怎么能算是麻烦呢?”
封林晚连忙摇了摇头,替自家老师搬了个凳子。同对方交换过目光,微微点了点头,俯了身温声开口:“黎老,您就放心吧。我爸妈正好来燕京看我,说要替小师弟处理这件事,他们嚣张不了多久的。”
“你父母来了?他们总算接受你的选择了吗?”
黎老眼中显出些欣慰,显然早就知道了他的出身,略一思索便哑然失笑:“怪不得,你现在做的是法制节目,也算是殊途同归……在我看来,你现在的节目做得比当初好得多。我也找机会和你们老师提过,老李心里其实也清楚,只是死要面子,叫他自己缓一缓就好了,你不必太往心里去。”
“真的?!”
总算知道了自家老师的态度,封林晚惊喜地应了一声,唇角止都止不住地翘了起来,语气也带了些许难掩的雀跃:“谢谢黎老……太感谢您了!”
“你不必谢我,你能帮我忙照顾我的学生,这次又替他解了燃眉之急,倒是我该谢谢你才对。”
望着面前因为老师的一个肯定就显而易见高兴起来的青年,黎老目光微暖。轻轻摆了摆手,眼中却隐隐显出了几分黯然。
他忽然极轻地叹了一声,将目光转回那个仍握着自己手的孩子,眼中就带了温然愧疚:“对不起,老师以为可以保护好你的……”
“老师,您一直都在保护我,也一直都把我保护得好好的。”
穆亭澈用力握了握那只苍老的手,眼眶隐隐发酸,眨了几次眼睛,才又浅笑着摇了摇头:“要不是有您,我兴许早在艺考的时候就被刷下来了,根本就不可能走到现在……对不对,沙老师?”
“啊?”
还没跟上几个人节奏的沙宝天下意识应了一声,迎上那道莫名熟悉的严厉目光,本能地毫不犹豫用力点头:“对对,小穆说得对——”
这句话才说出口,他自己却像是忽然被触动了什么埋藏极深的心事一样,猛地打了个哆嗦,脸色就忽然苍白了下来。
他通常是不会这样称呼那个孩子的。
他跟穆景在大学的时候就是舍友,每次闯了什么货,串口供的时候都会收到对方这种“再不说就掐死你”的严厉凝视。这样的默契一直保持了十多年,直到两个人都留校当了老师,在教务科面前还经常会来一两次这样的桥段。
刚才的目光实在太过熟悉,如果不是可以确定穆亭澈无论长相还是身高都和那个人不一样,他或许真要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穆景心血来潮假扮的了。
黎老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勾当,倒还没听出来什么,穆亭澈却被这一句话牵扯得心中一紧。望了望沙宝天苍白恍惚的神色,又迎上黎老眼中的黯然,深吸了口气,才终于彻底下定了决心。
就在下一刻,他耳旁忽然嘀的一声响,响起了个熟悉的机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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