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不许夸嘴!你要知道,治病治好了,是人家命不该绝;若是治的不好,只能说自己的功夫不精,我们的存心应该如此。”
李炳荣领了戒条,那老尼姑传了一遍咒语,袖里取出一本薄薄的抄本书给了李炳荣;拍一拍老虎的头,老虎“呜”的一声跳过涧那边去了,老尼姑也腾身而去。李炳荣朝天磕了几个头,回家悄悄的练习符水;一年之后,在醴陵就出了名。
后来,到长沙住了些时,已经十九岁了;便遵着老尼姑的吩咐,独自上贵州去。在玉屏山遇见邵晓山,拜了师父;跟随了十年,学会一身好拳棒,又得了祝尤科的嫡传。邵晓山也说李炳荣够不上讲身心性命之学,不再教了,只得辞别师父回家。路过洪江,遇见黑山教一个无名的好汉,斗起法来;李炳荣因为功夫太浅,看看抵挡不住。邵晓山突然走来,拦着那人道:“他虽是我的徒弟,可是苟二姑叫他来拜我为师的,你们不可以侵害他。”那人愤愤地走了。
李炳荣这才从头追问,才知道老尼姑是苟文润的第二个女儿;从征义堂逃出来,就在长岭上修行,邵晓山还是苟二姑的师侄。原来白莲教从苟文润分派,一支是黑山教,一支是诸天教,邵晓山便是诸天教第二代的祖师。
李炳荣回到醴陵,自知本领不高,专一用心苦练了十多年,才到长沙来行道。功夫很纯熟了,所以一时无敌!就做了长沙排、师两帮的领袖,很自矜贵,不肯为非作歹。不料彭礼和一案,因为怜念同师的胡汉升,不敢出来多事;就另外由南为昭的事,跑出个关大雄来甩了他一个筋斗。
原来关大雄是苟二姑的得意徒弟,不但精通法术,并且练会了奇门遁甲。他在长沙县花厅里忽然不见,乃是“六戊藏形”之法,不比一切旁门左道。他制死南为昭乃是用的“太乙摄魂术”摄了南为昭的生魂,又招了某小姐的魂来对质,才慢慢地用种种刑法叫南为昭受痛苦。李炳荣不知底细,冒冒失失的出头,硬要和解,所以才碰在钉子上;李炳荣因此灰心,正打算要离开长沙,恰巧集云坛又闹了一个大笑话。
易福奎立集云坛,一来是安顿他平日所收留的孤魂野鬼,二来是借着替人求子的话骗一班女人的钱,甚至于还要骗几个女人随便玩玩。李炳荣早已明白,又为了朋友关系,不肯破脸去责罚易福奎;连易福奎的连手杨得中,都装糊涂放过了。
谁知长沙官府刚要严禁妖人的时候,易福奎正奸拐了一个女人;杨得中也和易福奎的老婆勾搭上了,各自带着逃跑。不多几天,易福奎在常德破案,杨得中在岳州破案,都下在牢里。李炳荣被同道的几位老前辈大大的责备了一场,说他太没有管教,面上更是无光!便趁着官府要拿办的风声,跑到宜昌去住了些时;却和宜昌的一个带兵官认识了,请他当一名军医。
光复之后,因为他不愿意再干符水治病的事,所以到都督府当了副官;这次回来,眼见罗、胡二人抵了彭礼和的命,心里却得卸下了一块千斤巨石,松快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