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头时,眼神里全是不可忽视的决绝。
“你让我等戏,我等了,你把广告都拦下来,我忍了,你把我送到黄德顺那,我认了。”
“但就是他,你不能碰。”
“就算是我明天就彻底被公司雪藏也好,从此一落千丈也罢,只有他是你不能碰的。”
“只要不消费他,不利用他,我什么都可以。”
赵诚没有再劝他,也没再说什么。
从见到池舟的那天起,他就没见过他这样的眼神。
好像是,宁则就是他心里圣洁的花,而他是那株花的守护者。只要有他在,谁都不能去碰那朵花,哪怕是打打主意也不行。而他为了那朵花的安宁,可以付出很多很多。
赵诚不傻,他能感觉到池舟对宁则的不同态度。并不是清高和孤傲,而是一种打心底里的尊敬和……无上的爱意。
赵诚走了以后,池舟坐在房间里,把那些被他攥得不成形的照片一点一点摊平,又小心翼翼地用胶带给贴好。
他轻抚着照片上那个好看的男人。
他的眉眼也好,鼻梁也好,嘴唇也好,没有一个地方不让自己欢喜。
而池舟所想的,不过是这个人能安安静静地过他的生活。至少,他的麻烦不是自己带去的。
池舟把那几张照片夹在了他常看的一本书里,小心翼翼的。
那是他们的第一张合照。
虽然照片里的另一个人并不知情。
池舟翻开的书页上,正好是他最喜欢的一句。
“为了你,我也有走向光明的热望,世界不会于我太寂寞。”
毕升和叶绍拙知道宁则把他们从酒店出来的照片给了赵诚的时候,恨不得冲过去抽醒他。
“你疯了?!赵诚在我手底下我最清楚,他为了钱什么都可以!你给他,是嫌你自己命不够长是吗?!”
宁则递给叶绍拙一杯酒,让他消消气。
“没那么严重。我是想看看,池舟到底是不是我想的那种人。”
毕升不能理解他的脑回路。
先不说池舟到底是不是,就那一个赵诚就够他受的。如果赵诚什么都不说就把照片放出去,到时候怎么收场。
“你就这么相信赵诚会告诉池舟?”
宁则点点头。
“他一定会说的。”
“赵诚虽然贪财,但他也清楚,如果没有经过池舟的同意,以池舟的性子,一定会闹起来,到时候他得不偿失。”
“那你就这么肯定,池舟不会想借你上位?他现在事业上升期,先不说他同不同意把照片放出去,单说他拿着照片来投奔你,那你又怎么看他?”
“你就这么相信他会把照片压下去,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宁则忽然有点可惜。好像除了自己,没人看懂过池舟。
“你以为,池舟要是想利用我,会没有机会吗?”
“我给他发的短信,和他单独出现的次数,还有在他微博下面的评论以及种种对他的留心,他要是想利用我,我早就被他利用了百八十遍,还用得着等今天?”
“你见过他和谁说与我相熟吗?见过他蹭我热度吗?哪次不是我凑上去想让他蹭?”
“毕升,现在是我想让池舟消费我,人家却没这个想法。”
毕升更不懂了。
“那你巴巴地这是干什么?不像你了。”
宁则微微眯起双眼,像只精打细算的狐狸。
“能怎么办呢,我喜欢他啊。”
毕升和叶绍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确定自己没听错了。
“宁则!”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现在不清醒,等你清醒了再说!”
宁则悠闲地喝了口酒。
“我很清醒。我就是喜欢他。我知道他是个男人,更是个男孩儿。但能怎么办,我就是对他来了电。”
“我就是想亲他抱他,给他探班,也让他来给我探班。”
“我就是想时时刻刻盯着他爱红的脸,就是想捏他的小脸蛋儿。”
“我可能是病了。池舟就是我的药。”
“所以怎么办,你们是想我一直病下去?”
毕升很难受。
他一面想让好友得到幸福,毕竟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对谁动过心。
但另一面,他和一个普通人一样站在人伦的立场,希望他能离池舟远远的。希望他能过正常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