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沙衍流道:“你听我说了再讲也还不迟。我们的檀副统领是贝子的身份,年纪不过二十多岁,就做到御林军的副统领。这样的人你说是不是点了灯笼也难找到的?”
上官宝珠冷笑道:“他有他的富贵,与我何关?”
沙衍流笑道:“檀贝子素来怜香惜玉,见了你一定喜欢,本来你与麻大哈同谋,麻大哈有罪。你也是个从犯。哈,但只要你得到了檀贝子的欢喜,那就非但没有罪反而有天大的富贵了。你是聪明人,这你还不懂吗?”
上官宝珠冷笑道:“哦,原来你是想给你的长官拉皮条!”
沙衍流哈哈笑道:“别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你们昨日捉到的是什么人,现在哪儿?咱们把他带回去,也算你一份功劳。”
上官宝珠气得七窍生烟,斥道:“好呀,你的算盘倒打得好!”蓦地金光一闪,一蓬梅花针就向沙衍流撒去。
沙衍流不愧是少林寺出身的高手,距离这样近,梅花针的数量又多,本来是非中不可的,他一跳跳起一丈多高,梅花针都从他的脚底射过去了。
沙衍流一个鹞子翻身,凌空扑下,说道:“好狠的丫头,你不肯依从,对不住,我只好动粗了!”
上官宝珠亦非弱者,青光一闪,刀已出鞘,一招“举火撩天”截斩沙衍流的手腕,抄衍流翻了一个筋头,脚尖一蹶“铛”的一声,把上官宝珠的柳叶刀踢得险些脱手,身形落地,立即进招。
上官宝珠虎口酸麻,心中一凛,想道:“这人的功力在我之上,打恐怕是打他不过的了。但我若逃走,姓仲的这小子就要落在他的手中啦。”
灵山派弟子有两门看家本领,一是轻功,一是使用毒药暗器,上官宝珠得她母亲所授,尤为擅长。在室内搏斗。暗器不易施展,逃走还是有机会的。但她想起了仲少符适才对她感激的神情,又不忍将他抛下独自逃走了。
沙行流似乎知道她的心思,呼呼呼呼,接连拍出四掌,掌力四面挤来,上官宝珠不由得打了几个盘旋,步步后退。沙衍流趁她无力反击之际,倏地就关上了庙门,哈哈笑道:“你不用打逃跑的主意了,把那小子交出来吧!”眼光一瞥,瞧见墙角的布袋,沙衍流心中一动,说道:“布袋里装的就是这小子吧?解开来给我看看!”
上官宝珠道:“你打赢了我,再发施号令也还不迟!”沙衍流笑道:“这还不容易!”一记劈空掌荡开了上官宝珠的柳叶刀,跟着就去抢那布袋。
上官宝珠举脚一拨,把布袋拨过一边,同时解下了束腰的绸带,迎风一抖,当作软鞭使用,向沙衍流扫去。沙衍流笑道:“你宽衣解带做什么?我可是个不懂温柔的莽汉!”伸手抓她的绸带。不料上官宝珠的手法极为奇妙,绸带夭矫如龙,沙衍流一抓抓空,那条绸带竟然向他的鼻孔钻来。沙行流突然闻到一股异香,心神一荡,连忙退后几步,默运玄功,这才消除了晕眩之感。原来上官宝珠这条绸带是蘸有药粉的,但因沙衍流内功深厚,药粉的效力尚不足令他昏迷。
沙衍流冷笑道:“区区迷香,岂能奈我哉?你还有何伎俩,尽管使出来吧!”口中说话,手底丝毫不缓,使出少林寺真传的七十二式大擒拿手法,把上官宝珠迫得只有招架之功,更腾不出手来施放暗器了。此时沙衍流已试出了上官宝珠的虚实,掌力也加强了几分,绸带随着他的掌风飘荡,虽然没有给他抓去,却是难以发挥效力了。
上官宝珠心道:“这厮本领高强,只可智取,不能力敌。”激战中突然掉转刀头,刀柄向外,刀尖对着自己胸口。
沙衍流只道她要自戕,他可是不愿意这美艳如花的少女自戕的。沙衍流吃了一惊,叫道:“快别这样!”伸手夺她的刀。不料话犹未了,手刚伸出、突然间觉得掌心刺痛,原来上官宝珠这口刀的刀柄也是藏有机关,内贮毒针的。
上官宝珠笑道:“你中了我的毒针。十二个时辰之内性命不保,快快回去交待后事吧!”笑声中反手就是一刀!
沙衍流大喝一声“撤刀”右掌一挂,托起上官宝珠的肘尖,左拳翻起,一招“羚羊挂角”恶狠狠地就照她面门打来。上官宝珠想不到他中了毒针之后,居然还使得出如此狠毒的招数,大吃一惊,慌忙闪躲。说时迟,那时快,沙衍流已是倏地变招,一记“手挥琵琶”五指并拢,拂着上官宝珠的手腕“当啷”一声,上官宝珠的柳叶刀果然脱手飞去。
沙衍流狞笑道:“小小一支毒针能奈我何?只凭这支毒针,就想要我性命,那是做梦!不过你这丫头也是够狠的了,不给你一点苦头尝尝,你也不知我的厉害!”上官宝珠身形未稳,立即又是一把毒针撤去,冷笑说道:“一支毒针你不害怕,就给你十支百支!”这次她是有备而发,毒针如网撒开,不论沙衍流向上跳跃或向旁边闪躲,都是难免要中几支。而且料想沙衍流在已经中了一支毒针之后,轻功身法,绝不能矫捷如前。
哪知沙衍流练的是少林派正宗内功,他中了毒针之后,立即闭了穴道,上乘的轻功虽然不能施展,一时间内力依然未减。就在上官宝珠撒出一把毒针的时候,沙衍流亦是一声大喝,双掌齐出。
少林派的大力金刚掌岂比寻常?沙衍流初时因为想要活捉上官宝珠,故而一直不敢使用,只怕打伤了她。此际他已中了毒针,必须速战速决,也就顾不得上官宝珠的死活了。掌风激荡之中,只见金光闪烁,那一大把淬过毒的梅花针纷纷坠地,没有一支打到他的身上。
上官宝珠晃了几晃,但还没有倒地。沙衍流喝道:“好,打伤了你,再给你医!”划了上道圆弧,呼的又是一掌推出,这一掌的劲道又加了几分。上官宝珠连退几步,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仲少符在布袋里面虽然看不见外面的情形,但也听见了上官宝珠吐血的声音。仲少符心急如焚,狠狠撕这布袋。可是他因在布袋之中,手脚不能舒展,难以用力,急切之间,哪能破袋而出。
布袋在地上滚动,沙衍流哈哈笑道:“果然是那小子。”一迈步便踏下去。上官宝珠紧咬银牙,手中的红绸带用力一抖,抛了出去,缠着了沙衍流的腿。沙衍流大怒道:“你这不知死活的野丫头还要纠缠!”使劲踢出,绸带寸寸碎裂,可是他那一脚也踏空了。布袋在地上滚过,恰巧触着了上官宝珠被打落在地上的那口柳叶刀。刀锋在布袋上划开了一道裂缝,仲少符指甲插进裂缝,用力一撕,把布袋撕开,跳了出来,立即便抓起了柳叶刀,向沙衍流斫去,上官宝珠叫道:“你快跑吧,你打不过他的。”
仲少符道:“打不过也要打!”说话之间,已是呼呼呼的连劈三刀。
沙衍流一个“盘龙绕步”避开了第一刀,反手一弹,喝道:“撤刀!”只听得“铮”的一声,仲少符劈来的第二刀。给他弹开。可是仲少符仍然紧紧握着刀柄,仲少符喝道:“未必!”第三刀又斫过来。
沙衍流刚才那一弹用的已是上乘的佛门武学“一指禅功”内力凝成一线,可以“隔物传功”许多江湖好手,都经不起他的一弹。他见仲少符年纪轻轻,满以为一弹之下,定可以把他的兵刃弹出去,哪知仲少符的兵刃非但没有脱手,还可以立即进招。沙衍流大感意外,满面通红,冷笑说道:“你不撤刀,我就要你倒下!”陡地一声大喝,双掌齐出,痛下杀手,竟然施展了少林寺的镇山之宝——威猛无伦的大力金刚掌功夫。
刚才上官宝珠就是伤在他的金刚掌之下的,此时见他又用金刚掌伤害仲少符的性命,上官宝珠不禁失声惊叫!声犹未了,掌风刀影之中,只见仲少符疾退三步,哈哈笑道:“你别吹大气啦,对不住,我还是没有倒下!”上官宝珠又惊又喜,倚着墙直喘气。
原来这倒不是因为仲少符的功力在上官宝珠之上,而是因为沙衍流中了毒针之后,这大力金刚掌的威力已是大大打了折扣了,沙衍流虽曾口出大言,说是上官宝珠的毒针无奈他何,其实却是极有影响的。
而且还不仅是功力打了折扣而已,由于沙衍流,强运玄功,封闭穴道,防备毒气上升,侵入了心房。故此就不能与对方久战,时间越久他中毒的危机就越大。可是仲少符年纪虽轻,却已得到了当代高僧四空上人的衣钵真传,沙衍流在中了毒针之后,想要将他击倒,谈何容易。不过,在沙行流强攻猛打之下,仲少符暂时也只能采取守势,沉着应付。
仲少符本来是使剑的,如今用上官宝珠的柳叶刀,刀法非他所长,使来自是不能得心应手。这也是他不能不暂时采取守势的原因。
上官宝珠惊魂稍定,看出了这一点。仲少符的宝剑在他被擒之后,已被麻大哈缴去,放在一旁。
上官宝珠忍着疼痛,打了个滚,拿起仲少符的宝剑,叫道:“接剑!”咬紧银牙,用力抛出。
沙衍流一个“横江截壁”双掌一封,把仲少符迫过一边,急着就去抢剑。仲少符喝道:“撒手。”一退复上,柳叶刀闪电般地劈所沙衍流的手腕。沙衍流的手指已经触着剑柄,也不能不立即缩手,说时迟,那时快,那柄宝剑已是落在仲少符的手中。仲少符一刀一剑,如虎添翼,登时反守为攻。
激战中沙衍流忽地感到胸口烦闷,不由得暗叫“不妙!”要知他乃是一面作战,一面运功抗毒的,如今感到了胸口烦闷,这已是毒气逐渐侵入体内、向心房上升的迹象了。沙衍流寻思:“我必须速战速决,十招之内,我若不能取胜,那就唯有三十六着,走为上着了!”
沙衍流虽是强弩之末,但这十招攻势仍是甚为凌厉。仲少符在他强攻猛扑之下,刚刚取得的一点上风又告消失,步步后退,似乎就要招架不住的样子。上官宝珠倚在墙角喘气,触目惊心,暗自想道:“仲少符若是打他不过,我只有自尽而亡,以免受他所辱。诸天菩萨保佑、保佑”
心念未已,忽见仲少符一个跄踉,接连退出了五六步,上官宝珠大吃一惊,就在这瞬息之间,只见沙衍流扑了上去,蓦地刀光一闪,沙衍流大叫一声,肩头上已是一片鲜红。
原来仲少符看出了对方乃是“回光返照”的现象,故意采取“以退为进”的战术,引他来追的。仲少符飞出了柳叶刀,接着便是反手一剑,沙衍流打落了他的刀,却避不开他精妙的剑招。他肩头上的重创,受的乃是剑伤。但因双方动作极快,在上官宝珠眼中,但见刀光一闪,沙衍流的肩头已是一片鲜红,看起来倒似是受了刀伤了。
仲少符如影随形,追上去又是一剑,登时攻守易势,轮到沙行流给对方追击了。沙衍流不敢恋战,大吼一声,尽最后的气力,发出了一记金刚掌,荡开了仲少符的剑尖,一个倒纵“乒”的一声,撞开了庙门,急忙飞跑。
上官宝珠挣扎着站了起来,一抖手从窗口打出了一件暗器,是个拇指般大小的弹丸,一打出去,便即爆裂,喷出了一团烟雾。这暗器名为“金针毒雾弹”毒雾之中还杂有细如牛毛的梅花针,毒雾可以令人昏迷,梅花计也是淬过毒的,能伤奇经八脉,在屋内发这暗器,可能令自己人也要受害,故而上官宝珠要待沙衍流逃出外面之后,才用这最厉害的暗器伤他,免得他跑回去召集党羽去而复来。
饶是沙衍流跑得快,也给这一团毒雾罩着,又中了几枚毒针。上官宝珠叫道:“倒,倒!”可是沙衍流也没倒下,只见他摇摇晃晃地从烟雾中冲出,居然还是脚不停步地飞跑,转眼间跑得无影无踪。
仲少符笑道:“穷寇莫追,由他去吧。上官姑娘,你怎么了?”上官宝珠涩声说道:“你别顾我,快快将他追杀,不能留下祸患!”
可是话犹未了,上官宝珠却是“咕咚”一声,先自倒下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上官宝珠悠悠醒转,发觉自己竟是倒在仲少符的怀中,不禁羞得满面通红,要想挣扎,却哪里使得出气力?仲少符道:“好了,你醒过来了!我刚才给你推血过官,你吐出了许多瘀血,真是把人吓坏了。我、我怕地气潮湿,不敢把你放下。”
上官宝珠睁开眼睛,只见光线黯淡,已是将近入黑的时分了。上官宝珠又是感激,又是害羞,低声说道:“你,你怎么还在这儿?”
仲少符道:“你伤得这样重,我怎能离开你?你先别说话,我给你吃一颗药丸。”说罢,脱下了外衣,铺在地上,让上官宝珠躺卞,随着把上官宝珠的水囊拿来,说道:“这是我师父给我的小还丹,据说医治内伤最好不过。”
上官宝珠服下了小还丹,过了一会,精神渐渐恢复了几分,说道:“仲少符,多谢你了。”仲少符道:“多谢什么,咱们是同舟共济,患难相扶,若不是你用暗器打伤那厮,我也是逃不过他的魔爪的。”
上官宝珠道:“有人来过没有?”仲少符道:“沙衍流这厮一去无踪,敢情是中途毒发了。他的党羽也没有到这儿搜查真是邀天之幸。”上官宝珠道:“那么另外的人呢?”仲少符怔了一怔说道:“什么另外的人?哦,你是说你那个伙伴吗?他也没有来过!”
上官宝珠心中无限感触,暗自想道:“麻大哈平日和我这么要好,想不到到了紧要的关头,他竟然只顾自己逃命,不来理我。倒是一个不相干的人,而且是无辜给我捉来的人,反而不怕危险,小心地看护我。”
仲少符忽道:“上官姑娘,请恕无礼,我”上官宝珠心头一跳,说道:“你,你要怎么?”仲少符道:“你受的外伤虽然不重,但也要敷药才好。”原来上官宝珠的背心给沙衍流抓伤,要敷上金创药,必须解开衣裳,上官宝珠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暗笑:“我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当下背转了身,说道:“你这个人真是有点迂腐,这个时候,还讲什么避嫌呀?你撕开我背心的一片衣裳,敷药就是。你年纪比我小,我不客气就当作是你的姐姐好啦。”仲少符道:“是。你待我这样好,我是巴不得有你这样的一个姐姐。”
上官宝珠道:“我把你捉了来,你不恨我,反而感激我么?”冲少符道:“我知道这不是你的主意,你是一片好心的。要不然你怎会放我呢?”上官宝珠道:“那也值不得你要为我拼命啊。你知不知道。你守着我实在是危险得很呢?倘若沙衍流那班人再来,你就要给我连累了,你为什么不逃?”仲少符愠道:“上官姐姐,你把我当作什么人,这岂是侠义道之所当为?”
上官宝珠哽咽说道:“仲弟,你对我这样好,我是毕生也忘记不了。但我的伤不知要什么时候才好,这里是不能再留的了,我总不能拖累你呀。”
仲少符道:“你当然不能在这庙里养伤,我带你走。”上官宝珠道:“上哪儿?”仲少符道:“你在我家中养病好吗?”上官宝珠道:“你家住在哪里?”仲少符道:“在西山。”上官宝珠道:“是大都城外的西山吗?”仲少符道:“不错。我的师父是西山卧佛寺的主持,也可以就近照顾你。”上官宝珠笑道:“到你家养病虽然是好,可惜咱们是不能再回大都的了。你已经亮了相,金虏正要抓你,你这一回去,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仲少符想了一会,说道:“我和你找武帮主去。”上官宝珠道:“你上哪儿找他?”仲少符道:“我知道他是要到祁连山去的,咱们也去吧。”上官宝珠沉吟半晌,说道:“在路上也难免有危险的,不过要比回大都好些。但我不能走动,这、这”仲少符道:“这个容易,我去找辆车子。”上官宝珠道:“没有别的办法,也只能如此了。好吧,你快去快回。”仲少符应了一个“是”字,忽地面上一红,似乎想说什么的样子?上官宝珠道:“你还不快去?”仲少符道:“我怕你独自留在这儿,会有危险。”上官宝珠笑道:“我不能走动,你若把我背出去找车子,那更引人注目,更招危险了。”仲少符道:“上官姐姐,你在这神龛里躲躲,生人进来,你不出声,他们未必会发觉你。不过,可又要请你、请你恕我无礼了。”说罢,将上官宝珠抱了起来,将她放在神龛的神像后面。上官宝珠与他肌肤相贴也禁不住满面通红,但心中却是对他十分感激。
仲少符走后,上官宝珠先思后想,越发觉得麻大哈不能与仲少符相比。麻大哈虽然是青梅竹马之交,但从今日之事看来,他这十几年的“情意”竟然都是假的。上官宝珠越想越不是味儿,不禁潸然泪下。“想不到仲弟和我相识不到两天,却是这么真心实意地待我!”她想到了仲少符对她的真挚,辛酸之中有了甜蜜,心里感到一股温暖。
正当上官宝珠芳心荡漾,思如乱麻之际,忽地听得有轻微的脚步声走到庙前。上官宝珠听得出那两人是用轻功悄悄走来的,不禁心头鹿撞。
“卜”的一声,从外面抛进了一颗石子,这是江湖上“投石问路”的方法,试探屋内有没有人的。过了一会,那两个人听不到声息,大约他们也是窥探过了,于是便走了进来。上官宝珠从神像背后偷偷望出去,只见是两个金国武士。
只听得一个武士说道:“庙里没有人,看来那小子是已经走了。”另一个武士道:“不见得,还是搜一搜吧。”
上官宝珠心头卜卜乱跳,只听得那武士笑道:“乌大哥,你这样认真做什么?找不着那小子,这正是咱们的造化啊!咱们到这庙里看过,已经可以回去交差了,还搜它作甚?”姓乌那武士道:“哦,萨老二,你的意思是——”姓萨的武士道:“你想想,沙衍流的本领比咱们高强得多吧,他倘且受了重伤,要人抬回大都,咱们把这土地公公的一条手臂折断,拿回去作为证据,证明咱们曾到过这座土地庙搜查,也就可以交得了差了。”
听了这两人的谈话,上官宝珠可以料想得到,沙衍流走到中途已是毒伤发作给他们发觉的,沙衍流告诉他们是在这庙里出事,故此他们不能不来搜索。上官宝珠心里是又喜又惊,喜者是沙衍流已受毒伤,要人抬回大都,自己少了一个强敌。惊者是这两人要来折断神像的手臂,自己躲在神像的背后,焉能不给他们发现?这两人的本领虽然平庸,可是自己毫无力气,却怎生对付?
上官宝珠咬紧牙关,待那两个武士来拉开神幔,就一把金针撒出,冷笑说道:“不知死活的狗贼,嘿,嘿,你们可着了我的道儿了,我这毒针见血封喉!”她是使出了最后的一点气力来撤出这把金针的。
那两人大吃一惊,连忙跑出庙门。上官宝珠正自暗道:“侥幸!”不料忽又听得那姓乌的武土哈哈大笑,说道:“萨老二,咱们现在可以放心进去捉人啦!那小子已经跑了,只有一个受伤的丫头,咱们还怕不能手到拿来吗?”原来上官宝珠所发的梅花毒针虽有几支打到他们的身上,但因气力太弱,梅花针连他们的衣服也未刺穿,这一来上官宝珠未能打伤他们,自己却露了底了。
那两个武士又再进来,上官宝珠道:“好,你以为我伤不了你们吗?你可知道灵山派毒雾弹的厉害?”蓦地一团烟雾从神龛里散发出来。这两人吃了一惊,又忙逃走。
姓乌的那个武士逃出庙门,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忽地又在哈哈大笑,说道:“萨老二,咱们中了那丫头的诡计了。她是虚声恫吓的,这并非毒烟!”
姓萨的那个武士胆子较小,他逃得快,并没有吸进烟雾,说道:“你怎么知道?而且,即使这一次不是毒烟,说不定下一次就是呢!”
姓乌的那武士笑道:“不会的。你想那丫头她自己已是受了重伤,她不能走出这个庙字,若放毒烟,她自己就要首先中毒了。受了重伤的人,纵有解药,也是无济于事的!”姓萨的那个武士想了一想,胆气复壮,说道:“不错,咱们进去拿人吧!”正是。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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