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心理上的安慰,他每年都会找个时间出门坐一天,回家告诉母亲,闻家昌请他吃快餐或去公园划船了。
对他这次去翠竹苑当家教,
陶如敏显然抱有不切实际的期望。
闻斯峘自己也抱有不切实际的期望,
他没跟母亲提,闻家隔壁住了个和他有过交集的女孩,还有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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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才知道,徐笑的姑姑是民办大学老师,而她姑父就是那个学校的校董。
两个人都能算得上教育业内人,到这样的人家做家教,闻斯峘难免有点忐忑。
不过相处下来,紧张感消失了一半,她姑姑很随和。
与其说是“随和”,不如说是物质愿望完全得到满足后的豁达。
对孩子教育,她也不着急上火,和徐笑说的一致,只是两个男孩调皮,找个人来时刻盯着,不算家教,只算看守。
闻斯峘气场冷厉,那两个男孩有天生慕强心。
他不必大呼小叫,他们并不敢造次,也算省事。
住宿被安排在三楼的一间房。
平时和小男孩们在地下室学习,那是个半地下室,有采光井,又开着地暖,比家里学习条件更好。
闻斯峘每天上午去竞赛班,徐笑的姑姑借他一辆山地车,出行方便。
下午到晚上回来一边做题,一边盯着小男孩学习,偶尔给他们答疑,日子过得安逸。
徐笑姑姑家住在6a,距离18栋ab座都远。理论上18栋的住户进出小区,要从6栋b座侧面车道经过。
闻斯峘有时骑在单车上,特别留意从身边经过的汽车,努力辨认车里的人,不过没机会见到他熟悉的。
混了一礼拜日子,伙食太好,他改了作息,
早晨先绕公园跑步两圈,回住处冲了澡,再去学校。
公园从小区后门走更近,意味着他每日两次经过18栋,变得顺理成章。
冬季天亮得晚,跑步时往往路灯还没灭。
可见度不高,能碰巧遇见宁好且把她从含混晨雾中认出来的概率很小,他没妄想。
有一天从公园跑步回来,18栋周遭有点异响,细听是拍击篮球声。
闻斯峘靠近b座外围的篱笆,墙外植物密集,好不容易踩着石阶,才找到一点间隙能望见里面。
就李承逸和闻家昌两人在打篮球,一攻一防。
李承逸是校篮主力,闻斯峘看过他打球,是受过职业训练的,听说他是二级运动员,也许想走体育特长的捷径升学。
而篮球对闻斯峘来说只是爱好,在普通高中生中水平算不错,和他不能比。
他们父子俩打球,闻家昌肯定不是儿子的对手,李承逸也没动真格。
两人说说笑笑,半玩闹的性质。
他听见闻家昌对李承逸道歉:“今年工期节点很重要,我必须在这儿监督进度,我说让你们去瑞士冰岛玩,你妈妈非要陪我,你肯定觉得无聊……”
李承逸上篮:“不无聊啊,你别管我,我天天跟同学聚,快活着呢。”
闻家昌见篮球进筐,停下来擦汗喝水。
“明年吧,明年忙完这阵,我们一家一起去。今年过年我们就简单点,我跟厂家订了十万块的烟花,雾凇院那边出了外环,能放。叫上你伯伯叔叔姑姑,还有姨妈舅舅,我们跨年把高尔夫俱乐部包了,去放烟花放个够!”
李承逸惊叹:“太酷了!叫上宁好一家吗?”
“那必须的!”
闻斯峘从石阶上退下来,低头往6a走。
也好,反正春节他不在这里,要和妈妈姐姐们一起过。
这就是父亲极力维护、不让他干扰的幸福家庭生活么?
李承逸就是他真心宠爱、引以为傲的儿子么?
他不禁怀疑,母亲斤斤计较的那些早成了明日黄花。
所谓的成绩优秀、争口气,怎敌他们二十年朝夕相处父子情,他对父亲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
淋浴室中,水往低处流,热气腾到眼前,眼睑渐渐升温。
眨眨眼,好像有火星子往眼里落。
人清醒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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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趋于平淡和麻木。
不必去想象,在阖家团圆夜,郊区有一场怎样盛大的烟火表演。
除夕的早上他离开徐笑姑姑家,好心的女主人给了个200元的小红包意思意思,不是工资,口头称之为“过节费”。
闻斯峘没带行李,只背了个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