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回家,他自己没时间回寝室拿伞,只能硬淋着,自然感冒了。
偶遇时他戴着口罩,在窗口排队,看见宁好坐着吃饭,于是多看了她两眼。宁好看见他的时候他还毫无警觉,自信戴了口罩看不见脸,宁好不可能觉得他眼熟。没想到宁好盯着他看,饭也不吃了,筷子一扔朝他走过来。
闻斯峘被吓得炸毛,饭也不买了,拔腿就跑。
他一跑,宁好居然也跑,确定是在追他了。
闻斯峘欲哭无泪,想破脑袋都想不通自己是怎么暴露的,为了不让宁好当跟踪狂捉起来只能玩命狂奔。
宁好跑步是有点厉害的,耐力也强,平时跑三千米在女生中遥遥领先,要甩开她不太容易,何况闻斯峘还是个没吃上饭、呼吸不畅的病人。
宿舍他也不敢回,怕她太聪明追到老巢排查出来。
只能往学校外面跑,差不多绕了北大半圈才成功摆脱追击。
闻斯峘精疲力竭,躺了半天才缓过来,这天穿的衣服、鞋以后都再也不敢穿了,还是心有余悸,宁好是怎么一对上眼就逮住他的?女人的直觉太可怕了!
女人那边也很伤心,回家哭唧唧问陆昭昭:“我喝多的时候是会发酒疯吗?”
陆昭昭一头雾水:“不知道啊,你也没喝多过啊。”
宁好:“我大一有一次喝多了,你说一个不知名帅哥送我回来的,记得吗?”
“好像……有这么回事。”
“我今天在北大好像看见他了,很高,戴眼镜,穿你说的黑底蓝条条冲锋衣,他戴了口罩但是看眉眼应该是帅的,我不确定是不是他,想过去问问,结果他见我像见了鬼,掉头跑了,肯定是他。所以我就追,从学校里追到马路上,起码追了三千米,还是被他给逃脱了。长这么大我第一次被人嫌弃成这样。”
陆昭昭乐了:“你一说我想起来,对对对,你喝多了不老实,摸帅哥摸得拉不开,人家要走你不让走,跟你说再见你又扑出去抱人,拉扯了两三回我才把你控制住。”
宁好:“…………那怎么办啊?”
陆昭昭:“什么怎么办?渣男一个,忘了吧。”
宁好:“怎么又是渣男了?”
“长那么帅摸一下抱一下怎么了?人非圣贤,喝多了控制不住也可以理解嘛。心胸一点都不宽广,渣男。”陆昭昭强词夺理,理直气壮。
第102章道别
星霜荏苒,幸福的时光总让人感到短暂。
自大三下学期,闻斯峘已经很少有机会再遇见宁好,她双学位的学分修够之后就不太来隔壁学校,再加上彼此都有实习,平时去实习单位更多,除非有必修专业课,连自己学校都很少进。
宁好在海源集团北京总部实习,闻斯峘跟去过一次,卡在大厅闸机前没能进去,访客得预约、登记身份证,只好作罢。
也就是这段时间,身为“手机朋友”的闻斯峘才得知,宁好毕业后可能直接工作。
top2的主流去向通常是保研或留学,其余的有些会考研,直接参加工作是极其罕见的小众。
宁好专业特殊,又正值房价飞涨、地产大发展时期,本来读研读博的终极目标也是尽量进国企甲方谋职,她有条件进父亲同单位,不如早开局抢先机。
那两年形势大好,闻斯峘也感受到了闻家昌的春风得意。
穷人乍富最计较,越是鱼跃龙门越是转身嫌弃身后池子里的鱼。闻家昌给他的印象一贯如此,但从社会上工薪阶层大喊“买不起房”开始,闻家昌摇身一变成了慈父。闻斯峘是透过这个迹象猜到,他大概是富出一定格局了。
大姐博士毕业,闻家昌热情地摆宴答谢她导师,又找关系助她留校;得知闻斯峘成绩优异,闻家昌开始给潜力股投感情投精力,时常打电话,还有几次上京出差非要到学校看他。
闻家昌这种民企生意人爱炫富,劳斯莱斯开进学校宿舍区西侧墙根下,闻斯峘吓矮了半截。
闻斯峘本来不太想搭理他,但为了遮羞,避免在校园拉扯,赶紧说要请他吃饭把他带离现场。
闻家昌因此得意,父母与子女的关系和世上任何关系一样,不需要事无巨细时刻关心,只要在他们成长拐点上有能力支持,孩子自然会向有钱有地位的一方聚拢。
闻斯峘考虑去向时却从没做闻家昌的打算,自视为无依的浮萍,信这位“父亲”的支持不如信导师推荐。
宁好也不想一毕业就马上去父亲庇护下享受。
她父亲是华东区领导、坐镇江城,去了江城分公司人人捧着她学不到东西。她还想认真学点经验干好这行,说自己应该先在北京海源总部工作一阵。
她也在微信里问过闻斯峘将来是否会回江城。
闻斯峘:[当然要回的]
两个人虽没具体约定去江城的日期,却各自有了冥冥之中的盼望。
但随着许多事落下锤音,闻斯峘还是日渐怅然起来。
9月一开学,保研和申海外的学生都忙着跑教务处讨成绩单,宁好毫无动作,看来主意是定了不再改。
10月,闻斯峘拿到offer,考完雅思。
前行的箭头不可避免指向两个方向,两人中只有一人为注定的离别感伤。
闻斯峘知道自己出去深造不是两三天,想见宁好没这么容易了。
那个秋冬,他跑宁好的住处楼下跑得更勤,爱跟她去任何地方,能多看她一分钟也好。
宁好的生活还是老样子,身边都是老朋友,她喜欢跟着高一两级的学长学姐玩,不爱和低年级的玩,那些人大部分都已经研究生在读,也还在学校。
由于早修完了学分,大四上学期考完个别课的期末,两个人都很早离京回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