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求她给他们一次,余生安稳的机会。
“那大?人,请您躺下。”
楚凌躺到了姜芜的身边,最后?看了一眼旁边的人,真是可笑啊,寻常人,舍不得?权势,舍不得?地位,他怎么就只舍不得?她呢?
若是权势地位真的能是他最重要的东西就好了,至少?可以争取。
可她呢?要怎么争取,好像怎么做都?是错。
轻叹口气,楚凌终于恋恋不舍地闭上眼睛。不知孙柯做了什么,他越来越困顿,身上的力气仿佛也在不断地流失。
不受控制的感?觉于他而?言并不算好,但楚凌记着孙柯之?前的话,一丝反抗之?心也不敢生出?。
“大?人,”孙柯的声音传进他的耳里,“引诱蛊虫需要些时间,或者,您可以想一想,与夫人之?间的记忆。”
那种事情,对于楚凌来说甚至不需要刻意去回忆,往事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
随着记忆的深入,他的困顿之?感?也愈来愈明显,思维似乎在慢慢涣散。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旁边原本应该昏迷着的女人,却已?经睁开了眼睛。
姜芜已?经坐起了,她静静看着蛊虫进了楚凌的体内,看着男人渐渐陷入昏睡。
“夫人。”孙柯向她行了一礼,“先前与大?人说过?的话,老夫还是要对您也再说一遍。记忆一事,错综复杂,未来会怎么样,老夫并不敢轻易保证。”
“无妨,”姜芜只是淡淡回应,“就让他,全部忘记吧。希望他,忘记得?久一点。我不是也忘记了十八年吗?”
她的手指微微蜷缩着,仿佛男人遗留下来的温度还在上面,然后?楚凌,她想着,自此以后?,我们就一笔勾销、各自生活吧。
几乎是她刚刚这么想的时候,床上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恶狠狠的目光将?旁边两人都?吓了一跳,对他的恐惧深入心底的孙柯更是连连后?退,差点倒在地上。
而?姜芜也是不自觉往床里倾斜,正不知所措的时候,手就男人一把抓住。
那手用力得?关节都?在泛白,仿佛是垂死?之?人在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心中大?骇,甚至顾不得?疼痛,怎么回事?他怎么会醒来?而?且不是说他动不了的吗?怎么还会这么有?力气?
“你怎么能……姜芜,”药效也应该是真的有?的,因为?男人说话很是艰难,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男人目眦欲裂,瞪着的双眼里布满了鲜红的血丝,那话里的委屈、质问,甚至是恨意,让姜芜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为?了你,可以死?,我可以去死?的,”楚凌的声音越来越大?,逐渐像是在怒吼,“但是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像丟废物一样地丢掉我?你怎么能让我忘记?你凭什么?凭什么?”
他面容原本就是偏硬朗冷峻的,这会儿滔天的恨意与愤怒,让那张脸更扭曲得?可怕了。
姜芜想要后?退,却被他拉着没有?成功。
“都?是假的!你对我都?是假的!你早就计划好了一切,我居然还傻傻地在计划着为?你去死?,你却要这样报复我!你还不如杀了我,你干脆杀了我吧!”
情绪太过?激动的男人,竟然猛然地挣扎着从?床上弹坐起来。
姜芜正心惊之?时,男人又直直地向前倒去,正倒在她的怀里。那不断在松开的手,彰显着怀里的人,不过?是强弩之?末的事实。
她微微松了口气,还以为?今日要功亏一篑了。
可是下一刻,她听到了啜泣的哭泣声。姜芜的身子僵在了那里,她甚至不敢低头去看。
在哭吗?楚凌?
在她的印象里,楚凌充其量也不过?是掉两滴眼泪罢了。那个强得?好像坚无不催的男人,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哭得?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
他在用着自己剩下的所有?力气,企图抓住姜芜的手,即使一次又一次地因为?无力而?滑下去。
“阿芜,求你了,我求你了。不要夺走我的记忆。”褪去了方才所有?的狠厉、凶恶,此刻无力的男人哽咽着声音哀求,“和离书我已?经写好了,我放你走,我放你走好不好?不要让我忘记。”
这是他的爱人,是他的妻子,那些他们曾经的记忆,不要让他忘记。
那只他努力了半天也没握住的手,终于动了,反手,将?他握住。他听到手的主人叹了口气,可他甚至来不及为?这声叹息里的心软而?欣喜,就听到了姜芜的声音。
“楚凌,”没有?爱,也不再有?恨,她的声音很平静,“忘记,对你对我,都?是最好的。”
狗屁的最好!
“孙柯,你来看看,他不能动了。”
姜芜叫着旁边吓得?不敢上前的孙柯,听她这么说,老头用衣袖擦擦额头上的汗珠,这种铤而?走险的事情,要不是少?爷跟着一起劝说自己,他是决计不敢的。
楚凌只觉着孙柯的手搭上了自己的脉搏。
这个老匹夫居然敢!他要剁了他!杀了他!他要把姜芜锁起来,让她永永远远,都?只能看着自己!
男人在心中愤怒地嘶吼、咒骂,可最后?,却连狼狈地流泪哀求都?做不到。
再次陷入昏迷前,他死?死?地盯着女人的脸,那张冷漠得?没有?一丝犹豫与不舍的脸,像是要把她铭刻到心里去。
不想忘,不能忘。他的眼角一行刚眼泪淌出?,那是……他的爱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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