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进来看了一眼,对艾冬冬说:“这么不小心,你跟我来。”
艾冬冬还挺会来事儿,走的时候还跟猴子鞠了一躬表示感谢,猴子不耐烦地说:“赶紧走走走。”
他跟着郑融出了车间,刚走到外头的操场上,就看见周岗正横跨坐在一个双杠上头,有点放荡不羁的样子,噙着一支烟,在那晒太阳。那姿势神情,瞬间年轻了十几岁,看着坏坏的又很悠闲。
艾冬冬正考虑着要不要打个招呼呢,可是离得有点远,除非他喊一嗓子,否则的话周岗未必能听得见,可是身边有郑融在,他又不敢大声喧哗。就在他犹豫的功夫,郑融却朝周岗走过去了,艾冬冬赶紧跟上来,远远地看见周岗望过来,他就从郑融的身后探出头,谄媚地笑了出来,挥了挥小手。
周岗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坐在双杠上头没动弹。郑融笑了笑,他是白皙俊俏的人,笑起来也很好看,特别温柔,温柔到有点过分。艾冬冬心想,这个周岗果然很厉害,狱警见了他,都像是老鼠见了猫。
“周哥早。”
周岗“嗯”了一声,反而把目光投向了艾冬冬,问:“手上怎么了?”
艾冬冬受宠若惊,正要回答呢,郑融就说:“他手指头不小心划伤了,我带他去医务室看看。”
周岗从双杠上跳下来,把烟噙在嘴角,过来低头看了一眼,艾冬冬趁机撒娇卖萌装可怜,说:“我太饿了,头昏眼花的,不小心就用剪刀割到了手,疼死了。”
周岗碰了一下他的头,像是抚摸的意思,说:“赶紧叫医生给你瞅瞅。”
周岗说完就看向了郑融:“带着他过去吧,再等他血都流干了。”
郑融这才带着艾冬冬走了,没想到刚走了几步,就听见艾冬冬激动地朝周岗鞠了一躬说:“谢谢干爹关心!”
郑融立马扭过头来了,艾冬冬满脸通红地追了上来,郑融皱起了眉头:“周哥是你干爹?”
艾冬冬点点头:“我刚认的。”
流浪的人有时候难免要靠装可怜乞讨过生活,所以艾冬冬的脸皮早就练出来了,不管周岗答不答应同不同意,他就一腔热血的乱喊,他觉得这样持之以恒,就算周岗不甩乎他,别人听多了,也会对他多一份忌惮。周岗确实不甩乎,也没有放在心上,因此也没说不让他叫。
郑融却不高兴了:“我警告你,你可别乱来,这里头有规矩,让上头知道你跟周哥攀关系,你吃不了兜着走。”
艾冬冬低下头,其实郑融说的也有道理,周岗跟赵得意是拜把子的兄弟,那他认周岗当干爹,不就是给了赵得意一个不痛快么?
不过他还真就想给那畜生一个不痛快。
不过这注定是一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事实证明,周岗这个人对他虽然不赖,可也是一般成年人对小孩子的态度,要不是他上赶着,估计也不会多理睬他。要想真让周岗收他当干儿子,估计不容易。
到了医务室,医生给他开了药,他疼的直咧嘴,那医生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大概五十来岁,姓宋,模样很温和,就笑了,说:“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刚来的。”
“为什么进来的?”
“我偷了赵得意的钱包。”
宋医师眼睛一瞪,嘴角就露出了一抹忍不住的笑意:“那你胆子不小。”
“我不认识他,不然也不敢虎口上拔牙。”艾冬冬小心翼翼地吹了吹自己的手指头,宋医师忽然伸手撩开了他的头发,朝他脸上看了一眼。
艾冬冬尴尬地躲了过去,说:“我脸上过敏。”
“吃药了么?”
艾冬冬摇摇头:“我不在乎,过些日子它自己就好了。”
“我给你开点药吧,我看你额头那一块儿已经开始感染化脓了,不注意的话会毁容的。”
“啊?”
艾冬冬一听这话可紧张了,赶紧对着医务室的镜子瞅了瞅,宋医师给他上了点药,说:“以后每天睡之前来这一次,我给你换药。”
“谢谢医生。”艾冬冬又对着镜子看了看,宋医师又说:“你把头发剪了吧,不然的话头发脏碰到伤口,还是麻烦。”
“这个就不用了。”艾冬冬说:“我勤洗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