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恐怖,吓得艾冬冬张着嘴巴没有了喘息,他觉得郑融现在生吞活剥了他的恨意都有了,赶紧低下头,就听见周岗的脚步声,响彻在走廊里。等到他再抬起头看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转了弯,看不到了。
艾冬冬一个人呆呆地靠着墙站着,也不知道站了多长时间,外头的天色渐渐地亮了,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他抬起头,看见周岗回来了,赶紧擦了一下眼睛,手背在身后,靠着墙站在那儿。
周岗走到他跟前:“怎么还没把裤子穿上?”
艾冬冬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只穿个小内裤呢,他赶紧进去从地上拾起自己的裤子套上,回头看了周岗一眼,问:“他怎么样了?”
“送医院去了,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艾冬冬低着头,擦了擦嘴角,声音忽然暗了下来,说:“是他先动手的,他要不是要强暴我,我也不会那么对他……”他说着抬起头来,看着周岗:“我是正当防卫!我……”
他沉着脸色又把头低了下来,嘴角动了动,却没有再说话。
一只手抚到了他的肩膀上,拍了拍,说:“你也回去吧,一切等小郑从医院里回来再说。”
艾冬冬忽然哭了出来,说:“我这一回活不成了。”
周岗却失声笑了出来,笑容很快又散开,问:“为什么活不成了?”
“他回来一定会弄死我的,我都知道。”他说着抬头看着周岗的眼睛,似乎在等周岗救他。
可是周岗只是说:“他回来会不会弄你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你一定死不了。这世上除了生死,都不算大事,你也别想了,想再多也没用,该来的还是来。”他说着又看了看他的背:“身上受伤了吧?”
艾冬冬看了看地上的皮带:“他用皮带抽我。”
“我看见了。”周岗用脚蹭了蹭地上的那根皮带,说:“走吧,去医务室看看。”
艾冬冬跟着周岗去了医务室,医生说:“把上衣脱了。”
艾冬冬就把上衣给脱了下来,结果刚脱到内衣的时候,就看见上头隐隐约约露着一点血渍,等艾冬冬把上身脱光的时候,周岗的眉头就微微蹙了一下。
艾冬冬背上有很多被皮带抽过的淤痕,虽然没有出血,可是都肿了起来,泛着青紫。
艾冬冬老老实实地坐在病床上,不老实地晃着腿,医生拿了碘酒过来给他消毒上药水,他这才呻吟开了,觉得蛰得慌,很疼,身体都一抽一抽的。
周岗忽然在旁边坐了下来,不等他说话,艾冬冬就靠到了周岗的怀里面,他身量不高,躲在周岗的怀里面,像是他的孩子。
周岗轻轻按着他的头,看着医生给艾冬冬上药,艾冬冬屏住嘴巴不吭声,可是身体却故意地一抖一抖的,以显示自己的痛苦和脆弱,博取周岗最大程度的同情。
他觉得他是做到了,周岗的一只手轻轻摸着他的后脑勺,动作非常温柔。
一股暖流瞬间流入了艾冬冬的心里面,让他有了一种很浓郁的,又突然而来的感动,这种踏实的依靠感却又那么不真实,好像他许多年都没有再感受过。他把脸埋在周岗的胸膛上,闻见了周岗身上淡淡的香气和汗味,他微微睁开眼睛,盯着周岗胸前衬衫的纽扣,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觉得周岗是他接下来想活下去的救命稻草,是他穷途末路的最后希望。他在很长的一段时期里头,可能都要靠着这个对他感情还不算太深的男人的照拂和保护,度过他在监狱里接下来的时光。
所以他觉得他应该对周岗适度的依赖和撒娇,来激发周岗身上潜藏的父爱。
上完药之后,医生又问说:“对了,你的脸怎么样了,过敏症状都消掉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