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之前,我一直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躺平,什么都不去管,就躺在那里好好地想一想我的从前过去。”
“现在,似乎不需要那样一个地方了。”
“为什么?”施遂难得提问了起来。
“因为……”林沫然略微思考了一下,又道:“和你在一起就很好。”
施遂摩挲的动作顿住,接着很用力地将他抱紧。
又过了一会儿,林沫然继续向他倾诉着心里从来没有跟谁倾诉过的难过、彷徨和委屈。
“你可能不知道,我第一次给人下针的时候手都是抖的,果然,我扎偏了,差点儿酿成大祸,幸亏那时候我爸在旁边,很快帮我做了补救措施。”
“但从那以后我就抖得更厉害了,一条人命压在身上的感觉很糟糕,它不像一盘可以随意烹调的菜肴,也不像一个可以随便捏造的故事,我真的很抗拒那种过于沉重的感觉。”
“有很长时间我看见针就发怵,我故意不去背诵医书,不去练习下针的技巧,不去用功学习考证,就是那段时间宋婉芝对我更加严厉凶暴。”
“我后来想了想,觉得还是需要承担起一个男人应该承担的责任,于是咬着牙克服了心里的畏惧。”
“但当我查到成绩的那天,宋婉芝把dna检测结果扔到了我的面前。”
“你知道吗?再没人勉强我去为人命负责的时候,我并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我以为至少爸爸会留我,但他没有,只有沫莉哭得撕心裂肺。我就好像一件他们用着不趁手的工具,终于找到机会丢弃出去。”
施遂轻吻着着林沫然的额头、脸颊、唇角。
他很后悔发生这一切的时候他没有陪在林沫然身边,甚至后来又过了好几年也都没有给他一个安慰的拥抱。
他第一次无比深切地愤恨着自己骨子里阴暗和回避的性格。
“对不起。”他沙哑着嗓音对林沫然说。
林沫然摇摇头,道:“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但想了一下他又改了口,道:“好吧,你有,那你以后不要再犯那样的错误了,不许不理我,有什么心里话都要跟我说。”
“嗯。”施遂很用力地答应下来。
“后来呢?”他又问。
他想听林沫然一次性把心里的委屈都说出来,从此以后,他再不需要为这些人和这些事耗费半点儿精神。
“后来……”
林沫然想了一下继续轻声说了下去。
刚到方家时的彷徨、茫然,想着要像对待林家人一样尽自己所能地对待方家人,想把方家当成他离开林家之后的一个停泊点。
到最后麻木冷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