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另一重身份――让众人闻风丧胆的广场领舞老太太。
接下来讲的是我的故事。
一个糟心的故事。
第一年。
儿子打电话回来的时候,我正提着小菜篮子买菜。
儿子说,妈,今天回去我要带个朋友回去。
我挺高兴,绝对是女朋友,还不好意思说。
儿子想了想说,是男朋友。
我有点懵,喘不上来气,头疼,脚脖子酸,甭管有没有联系吧,反正哪儿哪儿都疼。
卖肉的在边上说,大妈,不小心秤多了,对不住啊,还要不?
我脑子发飘,嘴上说,要,再多划啦半块,男孩子吃的多。
提着肉回去了,心里头还有点发堵,想着等那个不孝子回来一定揍他几棍子。
绕着屋里几圈,没找到趁手的工具,就去了趟卖笤帚的店。
卖笤帚的是个红毛,叼着根烟,见着就想让人抽的那种坏小子。
我忍住了蠢蠢欲动的手,挑了五把结实又耐用的扫帚。
问,你这扫帚容易折不?
红毛夸的天上有地下无,堪比大圣的金咕噜棒。
我说,试试?
红毛啊了一声,咋试?
我抡起袖子就往墙上砸,duangduang响,硬是没断。
红毛叼着的烟都掉了,诶,大姐,再砸下去您这胳膊可就脱了。我说您这是既趴活以后的另一种碰瓷新方式?我说您对这一行业的前景明显认识不准确啊,我个卖扫帚的哪儿能比得上开奔驰宝马玛莎拉蒂的?
嘴碎话还难听,不孝子要真找回这么一个东西来,非抽秃噜了不可。
想要打断是不可能了,我问,你家扫帚咋就弄断了?
红毛说,西游记九九八十一难你在哪儿见着过大圣的金咕噜棒能断了?
我没闲功夫和他扯嘴皮子,实话实说这扫帚买回去是揍儿子,这质量他不过关。
红毛立马就懂了,拿起小刀就给我划拉了道口子。
我试了试,和个脆片似的。
儿子把男朋友带回了家,红毛。
幸好笤帚买了五根。
我问红毛,之前有过男朋友吗?
红毛支支吾吾,有,呃,没有。
我最看不起个男娃子说话这么不爽利,有点生气,说实话!
红毛被吓着了,实话一下就抖落出来了,没男朋友,就都是那种打一炮就分手的……
夭寿啦,我儿子被坏小子拐走了!
怎么办,按耐不住手里蠢蠢欲动的扫帚了!
扫帚刚要打上去,儿子从门外走进来拉起坏小子二话不说就跑了。
笤帚放下来刚挨着地就断了。
有点心疼,一大桌子菜呢,大夏天的,放不住。
第二年。
今年春节儿子又带着坏小子回来了。
红毛规规矩矩的染成了黑毛,带了个小孩。
连婚都结了,有种淡淡的忧伤,儿大不由娘,连结婚生孩子这种大事都不和老妈说了。
坏小子非要给我洗菜,我看着那晃晃的戒指就头疼。
找了个茬把他骂出去了。
儿子有点不高兴,不高兴咋了?你老妈还不高兴呢,谁还不是有老公的小公举了!小心我老公半夜到你梦里收拾你!
第三年。
今儿在电视上看着那坏小子了,我和楼下那个嘴碎刘春花多说了几句,这是我儿子。
近亲不能结婚,反正国家不允许扯证,认他当儿子咋了?
不得了了,不知咋的柏沂给我带了个男媳妇的事儿就传遍了小区,广场舞都跳的不得劲了。
我给不孝子打个电话,诶呦诶呦的喊,我病了,喘不上来气,头疼,脚脖子酸,甭管有没有联系吧,反正哪儿哪儿都疼。
半个小时以后不孝子没来,白毛来了。
乖了没两天,染了个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