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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枭雄悲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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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凤吃惊地望着傅玉书,倒退了一步。

    傅玉书大笑接道:“到时我先灭武当,重振逍遥谷声威,一统天下武林,唯我独尊。”

    独孤凤听得真切,不禁摇头道:“我实在不明白你们为什么热中称霸武林。”

    “女孩子懂得什么?”

    “我只知道这种企图已害了很多人。”独孤凤叹了一口气。

    傅玉书语声一沉道:“你是这样跟我走,还是要我动手将你拿下来?”

    独孤凤以行动答复,双手握在刀柄之上,傅玉书目光一落,又大笑道:“凭你的武功,绝不是我的对手。”

    “你可以杀我,却休想用我去要挟云我大哥交出天蚕诀。”独孤凤双手紧握刀柄。

    傅玉书大笑道:“不怕死的人到现在我还没有见过。”

    “你现在见到了。”独孤凤双刀出鞘,护在身前。

    傅玉书“哦”的一声,身形拔起,飞鹤似地从那方石上飞扑下来。

    独孤凤一声娇叱,亦拔起身子,双刀疾迎了上去。

    刀光飞滚,传玉书身形半空中扭曲,双手如鹤嘴,急啄而下。

    这两下急啄,竟是啄向独孤凤必救之处,独孤凤身形急落。

    傅玉书凌空再变,又如鹤舞长天,紧追在独孤凤身后,双手急啄前去。

    独孤凤双刀环身飞舞,仍然退了两步才将傅玉书的攻势化解。

    傅玉书身形着地,旋即游窜上前,竟犹如蛇行似的,右掌一圈一穿,毒蛇出洞,五指一并,标向独孤凤的咽喉!

    独孤凤刀势未停,可是傅玉书那一掌仍然穿进来,这电光石火的剎那,傅玉书竟已看出她刀势的破绽所在。

    独孤凤急退,傅玉书紧追,蛇鹤十三式展开,身形飞灵变幻,出手迅速。

    七式未尽,傅玉书突然停下来,独孤凤一怔,双刀仍然紧护身前。

    傅玉书实时冷笑道:“我们还是不要再打下去了。”

    “为什么?”

    “蛇鹤十三式之下,你根本全无招架之力。”

    “打下去才知。”独孤凤毫不服气。

    傅玉书却问道:“你还能够再退吗?”

    独孤凤呆了一呆,偷眼往身后一望,才发觉自己已置身悬崖边缘。

    悬崖壁立如削,下临大江,急流汹涌澎湃。

    再退一步,独孤凤便得掉下去,而这种环境,却是绝不能变动的了。

    傅玉书接问道:“怎样?这么高掉下去一定会粉身碎骨,你要小心了。”

    独孤凤再往后望一眼,不禁由心寒了起来。

    傅玉书笑道:“放下刀,跟我走。”

    独孤凤双手仍紧握着双刀,紧撇着嘴唇,急风吹起了她的秀发,却吹不敢她那种倔强的表情。

    傅玉书接道:“你还年轻,这样死了不觉得可惜?”

    独孤凤突然问道:“你练成了天蚕功,第一个必杀我大哥,我若是这么答应你,有谁会原谅我?”

    傅玉书沉吟道:“我可以考虑不杀云飞扬。”

    独孤凤笑了起来,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傅玉书亦笑道:“可惜你现在已没有选择的余地。”

    独孤凤道:“凭我的武功,的确不是你的对手,你无疑也是一个聪明人,可惜还是做错了一件事。”

    傅玉书剑眉一扬。

    独孤凤道:“你将我追到这里,等于又给了我一条路走。”

    “路?”傅玉书一怔,疾掠向前去。

    “死路!”独孤凤双刀实时脱手,飞掷傅玉书,身形同时往后一翻,疾往断崖跳了下去。

    傅玉书双手一抄,便将飞来的双刀抄住,身形迅速掠到悬崖前。

    他的身形不能说慢的了,但还是阻止不了独孤凤,探头望去,只见独孤凤迅速地往睛飞坠,眨眼已变成拳头大的一点,再看,已消失不见。

    多看一眼,傅玉书亦不禁有些心寒,那面断崖实在太高、太峭。

    他不信独孤凤不怕死,独孤凤偏就以行动来证明。

    没有了独孤凤,如何挟胁云飞扬交出天蚕诀,傅玉书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奋力将那双刀掷了出去。

    双刀一脱手,他几乎又想给自己一巴掌,那双刀拿给云飞扬,岂非一样可以要挟他将天蚕诀交出来?

    云飞扬一定认得出那把刀是独孤凤所有,有刀为证,一定会相信独孤凤落在他手上,他双刀在手,竟又随便地掷掉。

    以一个他这样冷静的人,竟然变得这样冲动,不由他不怔在那儿。

    就在这时候,他听到了一阵衣袂声响,循声一望,就看见一条人影如飞掠来。

    那条人影看来是那么熟悉,他心念一动,那条人影已从山石中掠过。

    他双眉一皱,转过了身子。

    那条人影在山路上停下,是傅香君,她下了武当山,向这边走来,远远看见有两个人在这边交手,才过来一看究竟。

    傅玉书的背影在她看来亦有熟悉的感觉。

    是谁?她忽然想到云飞扬,脱口呼道:“云大哥?是你吗?”

    “大哥是大哥,只是不姓云。”傅玉书应声转过身子。

    一听这声音,傅香君面色已变,再看傅玉书,不由倒退了三步。

    “很意外,是不是?”

    “你怎么会在这里?”傅香君吃惊地间。

    “你忘了大哥是武当派的掌门人。”

    傅香君怔住。

    傅玉书接着问道:“你又怎会在这里?”

    “我是跟燕伯伯来的。”

    “燕伯伯,叫得倒亲热,你忘了爷爷死在他的手下?”

    “这不能怪燕伯伯”

    “住口!”傅玉书厉声道:“你是逍遥谷的人,还是傅家的人?怎能够替仇人说话?”

    “大哥”

    “若是还当我大哥,就该听我的。”

    傅香君垂下头,突然又抬起头来,道:“大哥,是你收买天杀的人刺杀燕”

    “燕老鬼!”傅玉书替她接上。

    傅香君惊问道:“大哥,真的是你做的?”

    “逍遥谷的人怎会借助天杀?”傅玉书铁青着脸,道:“武当弟子不知道倒还罢了,你是我的妹妹,竟然还这样问!”

    “那是谁?”

    “我说是独孤无敌!”

    傅香君吁了一口气,道:“不管是谁,只要不是大哥你就好了。”

    “这是什么意思?”

    傅香君摇头道:“只是不希望大哥你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傅玉书连声冷笑。

    “是了,方才是不是你在这里与人交手?”

    傅玉书点头。

    “跟你交手的是什么人?”

    “独孤凤!”傅玉书没有隐瞒。

    “凤姊姊?她怎会走来这里,”傅香君四顾一眼,道:“现在她人呢?”

    “给我打下这悬崖去了。”傅玉书目光一垂,若无其事的。

    傅香君一惊,急步奔过去,往悬崖下望了一眼,俏脸发青,再回顾傅玉书,道:

    “大哥,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大哥──”傅香君用力的一摇头,欲言又止。

    “独孤凤是云飞扬的妹妹,是青松的女儿,也都是我们的仇人,杀了她有什么不对?”

    傅香君只是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

    傅玉书接道:“见到你最好,跟我走,我们兄妹想办法看如何杀死云飞扬!”

    傅香君又一惊,倒退几步,哀声道:“大哥,求你不要再做坏事了。”

    傅玉书道:“报仇也是坏事?”

    “你杀了他的父亲,现在连他的妹妹也杀了,不觉得太过份?”

    傅玉书盯着傅香君一会,冷笑道:“好,你喜欢,尽管留在武当山,跟姓云的在一起。”

    语声一落,举步前行,傅香君不由追上前去道:“大哥──”傅玉书应声转身,突然出手,扣住了傅香君的右腕,傅香君完全没想到有此一着,待要挣开,已是有心无力。

    “跟我走!”傅玉书拖着傅香君,放步疾奔了出去。

    “大哥,你放手”傅香君哀求。

    傅玉书没有理会她,只顾向前奔去。

    傅香君的眼泪,不由珠串般滴下,她下山本是要找傅玉书问清楚,现在她总算知道,傅玉书并不是杀害燕冲天的真凶,却杀了独孤凤。

    这其实并无不同,她应该怎样对云飞扬说呢?一想到这个问题,不由她心灰意冷,最后她终于放弃挣扎,也没有再作声,由得傅玉书拖着她走,那眼泪却流个不停。

    看见燕冲天的灵柩,云飞扬的眼泪亦不由掉下来。

    若是他不走,燕冲天虽然未必不会丧命,但他仍然有一种罪孽的感觉。

    武当派的弟了在他身后跪下,一个个心情沉重。

    好一会,云飞扬才转过身来,道:“无敌约我在什么时候决斗?”

    “十二月初一。”姚峰立即将战昼送上。

    云飞扬接在手中,道:“这件事也许是傅玉书所为,但独孤无敌不无嫌疑。”

    “小飞,你意思怎样?”

    “去,一定要去。”云飞扬将战书握成一团,道:“无论如何,十二月初一,一定有一个水落石出。”

    说着他转回,在燕冲天灵柩之前连叩了三个响头。

    所有武当弟子的目光都集中在云飞扬的身上,他们的希望也全部寄托在云飞扬的身上。

    十二月初一即使仍没一个水落石出,无敌门、武当派的仇怨也应该算清楚的了。

    晨,十二月初一,雪漫天。

    这场雪一连下了几个时辰,玉皇顶积雪盈尺,放目望去,白茫茫的一片。

    风吹凛冽,冰雪严寒,云飞扬、独孤无敌却似乎一点寒意也没有,相对三丈,标枪似地立在风雪中。

    云飞扬到来的时候,独孤无敌已经等候在那里,一身全新的锦衣,大红披风,头戴紫金冠,手掌龙头杖。

    这装束与两年前他决斗青松的时候完全一样,甚至神态也似乎并无不同。

    云飞扬一身黑衣,外披一件黑色的风氅,并没有什么特别,但气势绝不在独孤无敌之下!

    他的目光却比独孤无敌的犀利,蕴藏着无尽的悲哀与愤怒。

    两个人谁都没有作声,相对木立了半个时辰,还是无敌说出了第一句话,道:“青松有一个你这样的儿子,九泉之下,应该瞑目了。”

    云飞扬淡应道:“已经是时候了。”

    “没有什么要问我?”

    “燕师伯的死与你有没有关系?”

    “是我请天杀做的。”无敌并没有隐瞒。

    云飞扬剑眉一扬,道:“你到底也是一代宗师。”

    “一个人在愤怒之下,无论他做出什么事,都是值得原谅的。”

    云飞扬冷笑。

    “这件事即使我不说,相信不久的将来你也会清楚。”独孤无敌出奇的冷静!“因为我虽然请了天杀,并没有付钱,对于欠账的人,他们向来也只有一种对付的方法。”

    “天杀杀得了我师伯,当然也杀得了你,所以你不惜约我在这里一战?”

    “不错!”无敌一捋长须,道:“我三战青松都是在这里,没有一次不公平,你尽管放心。”

    云飞扬只是冷笑。

    无敌接道:“只是我末路穷途,必定会拚尽所有的气力,你虽然已经练成了天蚕功,还是要小心一点的好。”

    “多谢指点!”云飞扬亦非常冷静。

    无敌缓缓地道:“你是否也愿意回答我一个问题。”

    云飞扬点头。

    “凤儿现在怎样了?”

    云飞扬眼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道:“不知道,我没有再见到她。”

    独孤无敌叹了一口气,龙头杖一伸,道:“请!”

    云飞扬缓缓地将剑抽出,再往剑鞘上一套,立即变了一支长枪。

    无敌实时一声长啸,一团烈火似地冲向云飞扬!

    地上的积雪被激得疾扬了起来,那种威势,也实在惊人。

    云飞扬同时一声长啸,迎上前去,剑与杖相接,珠走玉盘般,叮叮当当地响个不绝。

    无敌龙头杖上下翻飞,风声呼啸,云飞扬的剑挥洒自如,一剑接九杖,威力绝不在无敌的龙头杖之下。

    周围的积雪一蓬又一蓬地扬起来,粉屑般飞舞半空,两人在白茫茫的飞雪中,看来亦犹如幽灵般飘忽,又彷佛随时都会化成飞雪般飞散。

    “当”地猛地一声巨震,两条人影陡然分开来,无敌的面色白雪一样,龙头杖齐中断成了两截。

    云飞扬的剑亦已三折,面色亦有些苍白。

    两人同时将断杖、断剑拋去,无敌虚晃几式,掌一合,浑身的衣衫鼓了起来,双手亦逐渐变红。

    云飞扬双掌亦一合,运起了天蚕神功来。

    暴喝声中,两人凌空扑前,四只手掌迅速相撞!

    剎那间半空彷佛突然响起了一下霹雳,地动山摇,风云变色。

    云飞扬、无敌在霹雳声中一起倒翻,各自倒翻出三丈之外。

    无敌面色一白又一红,鲜血看似便要从毛管中喷出来,张嘴猛喷出一口鲜血。

    云飞扬面色铁青,胸膛不停地起伏,一会才平静。

    无敌第二口鲜血跟着喷出,身形同时扑上,一掌疾劈了前去。

    云飞扬伸掌急接,只觉一股血腥味扑鼻,无敌的掌竟然比方才更威猛,将他震退了一步。

    无敌血喷不绝,双掌连环击出。

    “天魔解体大法!”云飞扬心头徒然一动,拚运全身功力,硬接无敌双掌。

    无敌一连十三击,双掌同时印出,又与云飞扬双掌抵在一起。

    他的眼、耳、口、鼻突然鲜血狂喷,浑身的骨骼连珠似不停地响动。

    云飞扬没有看错,他的确是施出了天魔解体大法,这种内功极少有人施展,因为一施展,浑身的血气、骨骼便会散飞,必死无救。

    这种内功其实就是要将一个人全身的潜力完全激发出来。

    无敌是准备与云飞扬同归于尽了。

    云飞扬不能动,也不敢动,一遍又一遍运转天蚕功,抵御无敌那浪涛一样不停袭来的内力。

    也就在这时候,数丈外一块大石前面的积雪猛地激射开来,露出了一个洞,傅玉书一身白衣,从洞中射出,毒蛇一样标向云飞扬,双草拚运全力,雷霆万钧般击去!

    云飞扬既不能腾出手来,又不能移动,这两掌是怎么也躲避不了。

    这两掌若是击中,云飞扬定必命丧当场。

    傅玉书躲在雪洞中三个时辰,等的也就是这一刻,他看准了云飞扬绝没有可能封挡,才现身从背后袭击!

    他露出了狰狞至极的笑容,剎那间,不由自主地怪叫一声!

    也就在剎那间,一道剑光闪电一样飞来,打在他后背上!

    他一心要杀云飞扬,根本就没有防到会有人阻止,事实上,这玉皇顶上也没有第四个人。

    可是这第四个人还是出现了。

    他听到破空声响的时候,那柄剑已飞入了他的后心,一阵锥心刺痛,使得他发出了一声惨叫,他的身子亦不由猛向前一栽,双掌便击在了雪地上!

    积雪激射,傅玉书双掌,入地盈尺,距离云飞扬已不到两尺。

    他猛翻了一个身,就看到傅香君奔了过来。

    在那边不远的地方赫然又出现了另一个雪洞,傅香君绝无疑问就是藏在那个雪洞里。

    他却是完全不知道,傅香君当然比他更早来到玉皇顶,挖好了那个洞,藏在那里头。

    “香君?”它的眼瞳中露出了诧异之色。

    傅香君泪花乱转,她的脸色已因为寒冷变得苍白,一个身子不停地颤抖。

    她的语声颤抖得更厉害,道:“你虽然封住了我的穴道,可是你忘了我学医多年,已懂得将穴道移开,所以你一走,我跟着就追来了。”

    傅玉书想笑,可是笑不出来。

    “我知道你一定会走来这里,暗算云大哥”

    “很好”傅玉书头一垂,终于气绝。

    “大哥”傅香君的眼泪流下,再也忍不住,抱着傅玉书的尸体痛哭起来。

    无敌实时纵云飞扬手上飞出去,飞舞在半空。

    他一身锦衣遍染鲜血,气力已全都散尽,浑身骨骼亦寸寸断折,随风飞出了三丈,烂泥一样倒在雪地上。

    云飞扬亦倒下,连吐了两口鲜血,他的面色非常难看,可是他仍然挣扎着爬到傅香君身旁。

    他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雪下个不停,很快洒满了他们的衣衫,傅香君的哭声也没有停下。

    血已经凝结,泪仍然未干。

    傅香君在云飞扬地扶持下,含泪站起了身子,他们之间,始终一句话也没有。

    看看傅玉书,再看看无敌的尸体,云飞扬突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疲倦。

    武当派与逍遥谷、与无敌门的仇恨到现在绝无疑问已经了断,但这又怎样?

    那种疲倦其实也就是空虚。

    一个人若是只为了仇恨而生存,是不是太可笑,也太可悲!除了仇恨之外,自己的生命中还有什么?

    云飞扬不知道,在他的眼中,就是身旁的傅香君,看来也已是那么的遥远。

    天地苍凉,人何尝不是。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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