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收徒最讲究的就是缘分,姬越既然能从遥远的夏朝奔来此地等候她,便知他的决心,冲漠若是强收为徒,反会给自己种下因果。
冲漠得知牧隽想带徒儿回修真界,便邀请牧隽前往金岳门作客,牧隽也不推辞,随水推舟说叨扰了。
云间,一道剑影紧随碧绿竹杖,牧隽偏头问对面的冲漠:“大修不收徒弟了么?”
“想来是缘分没到,”冲漠盘膝坐在竹杖上,视线落在同样盘膝坐在牧隽身后的姬越,难掩淡淡羡慕:“说不定有一天,也会有人千里万里拜老朽为师呢。”
“恩,愿大修早日得偿所愿。”牧隽点头,捏诀跟随冲漠的竹杖飞向北岳的修真界。
“你怎么知道在云头山能遇见我?”牧隽视线落在远处青山,问身后的姬越。
姬越垂眸想了两息,视线落在前面盘膝端坐的少女,如瀑布般华发倾泻在云衣长袍的后摆上,一缕头发若蛇头翘起,仿若在等待他的回答。刚开始见到时,他还惊异不已,这几天都这样在他面前,他已免疫,不过他依然很好奇,不知这是什么神通。
“不过一缕神识而已,等你进入练气,也可如此。”少女声音平淡传来。
姬越点头,偏头望见前面玲珑秀气的耳背,视线忙落在衣摆的苍翠藤蔓绣纹,细瞧好似光华流转。姬越理了理思绪,讲起拜师的来由。
在牧隽离开之后的第二天,夏朝的皇帝就得到关于有仙人降落人间,留下仙言:姬颂可为明君。当然朝廷的大臣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削尖脑袋打听到。
姬越展眉一笑:“师父,你可知,若不是你,五年或者十年后,我和姬颂就会起兵戈,争夺那把龙椅,血染京城。不过,自从有了仙人之言,姬颂比我多了一分胜算。”说道此处,姬越单手拄着下颚,伸手指想要去戳那缕头发,谁想那头发气势汹汹的翘起发尾,抽了他一鞭,他的手背瞬间出现一道红痕。
“我用兵权换了你的画像,便循着传说找到云头山,等到了师父你。”说来云淡风轻,可真要放下,需要的是破釜沉舟的决心。牧隽觉得以姬越的天赋和资质,在仙道长途中定能走很远。
云华宗云峦峰上的魂殿中,隐隐桃花香,云衣男子静立在一盏魂灯前,眼神沉沉的凝望着那盏苍翠色魂灯,脑海中少女的模样一点点消失,他想不起她的模样,只剩下一道模糊的身影,恍然看见她侧头笑容轻快,孩子气说道:师兄,小气!
他转身快步走出大殿,沿着小径朝藏书阁走去,转过亭台,云衣广袖的女子静立在前方,看见他神情一怔,慢慢抬手捏诀:“般越牧菁,见过轻师叔祖。”
轻崆一步步走近,在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望着女子的容颜,恍惚良久,竟想不起她是谁,微颔首,擦身远去。牧菁转身静望着那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眼神恍惚:原来师父说的都是对的,我永远都成不了九霄的牧隽!
容陌睁开眼,望着竹门沉思两息,手中出现一块魂牌,苍翠若生。他的眼里缠绕着缱绻,蓦然握紧魂牌放在胸口,低低自语:“等我……”
推开门,沿着石板路走到河边,看见云衣广袖的女子,正仰躺在草地上,听见脚步声,偏过头来看着他两息,又转头盯着天空,淡淡说道:“每次当我想哭时,就会躺在草地上,望着天空,这样眼泪就不会流出来。”
容陌颔首转头望着远处隐在雾中的山脉,若镜中月,容陌知道他此刻呆的地方,应该就是花篱的离天芥。醒来时,他就察觉到自己的灵脉完好,甚至拓宽了一倍,想必花篱用了离天芥中的先天灵物救了他。
因果已牵连,容陌知道避不开,能带他进到离天芥,想必花篱已经知道关于命定恋人的卦言,否则以她谨慎多疑的性格不会如此轻率。
花篱自是不知道容陌所思,视线落在他的侧脸,心底涌动着一个声音:如此好看的人,是我命定的恋人啊,真好!
心底冒出一个黑小人来,冷笑道:难道你望了云台看的一幕,那个牧隽才是他的倾心之人。
白小人冒出来,毫不在意:想想前世,谁不是恋爱多次,翻来覆去,最后结婚的人早已不是开始的人。修士的寿命那么长,转眼便是百年不见,多少深情都会消失在时间的河流里。当初他能拼死来救自己,便说明自己对他来说,是特别的。
花篱静静闭上眼,仿若闻到风中若有若无的冷香,便觉得岁月静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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